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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鳞片（第4页）

此时的杰克，要么是愤怒到极限，要么是悲痛到极限，或两者都是，他跟杂毛相当投缘，我必须尊重他的这种沉默。

杰克胸前挂了十几只手雷，双手分别握着一只，而阿来选择的武器简单又粗暴——一大块插着雷管的C4。

这确实像大片里面的复仇桥段，我苦笑了一声，发现一直隐藏在自己内心的那种深深的抗拒感和恐惧感竟然消失不见了。

我忘记了是从什么地方听来的这么一句话：之所以你还会害怕，那是因为你还不够愤怒。

杂毛的死，让我感受到了这种愤怒，而恰恰是这种愤怒，抵消了我内心的恐惧。

阿来已经对这里的地形很熟悉，他带着我们绕过几根石柱子，我发现这个空间基本是由这种石柱撑起来的，当然这只是一种视觉上的感受，事实上这些石柱的形成是在这个气泡一样的山体空间成型之后。

在这个过程中，阿来不断指着一些石柱让我们看。我看这里的石柱并不是完全一样的，虽然外形看上去都差不多，几乎都是岩浆倒灌的时候形成的那种两头粗中见细的样子，但是石柱与石柱之间的颜色还是有差别的，这其中有一些石柱的颜色是紫红色的，看上去就像是一些巨大的铜柱，摸上去的手感也很不一样，很有金属的质感。

阿来对我们说，这些紫红色的石柱具有非常强大的磁性，虽然那两条古蛇的蛇蜕规模很大，但基本上都被困在这些紫红色石柱围成的范围之内。这些磁性石头形成了一个规模庞大的磁场，可以控制这种蛇活动的范围，井道里面的悬空能量石和山体空间里面的磁性石柱共同组成了圈养这两条古蛇的条件，前者提供能量，后者实现控制，养这么两条蛇并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情，需要很多先决条件。

听阿来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就问他：“当时杂毛从井道了听到这里面很混乱，好像有两股人在打架，我之前以为是J国人放出了古蛇，导致了人蛇大战，但是现在想起来，这里面有一个时间差，按理说J国人消除石柱磁性的时候，正好是你跟佐佑到达这里的时候，那时候古蛇还没有完全复苏，那之前的混乱是如何产生的呢？”

阿来听了就摇头，回道：“我也不清楚，我和你那同学到了这里的时候，正好赶上了两条蛇要从蛇蜕中钻出来，我们杀掉其中一条的时候，正好有十几个J国人从前面的石柱空隙中钻了出来，可也就在那个时候，第二条古蛇已经完全苏醒，之后场面就混乱到了极点，之后我们逃命的过程你们都看到了，不过……”

“不过什么？”我看到阿来欲言又止，就在一旁催他赶紧说。

“那帮子J国人出现的时候，我注意到他们好像是刚刚经历过了激烈的战斗，正如你提出来的问题，他们好像跟另外一伙人打了一架。”阿来说道，“但是我实在想不通，在这种地方，除了我们，还会有什么人能成规模地跟那个组织的人战斗。”

我摇了摇脑袋，感觉混乱极了，实在想不通在古蛇被放出来之前，到底是谁在跟那些J国人混战，难不成这里又出现了第三股势力？想了想，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不过连阿来自己都不清楚的事情，我也不敢现在就下结论，不过根据当前的这些信息，我大概也能想到，J国人当时应该从鬼头甸子的山民嘴里套出了很多信息，但很明显的是，山民们很有可能摆了J国人一道。

鬼头甸子的秘密肯定不是那两条蛇，而是跟蚩尤的真身有关，那两条蛇充其量是当年蚩尤的遗物。J国人能够用消磁器消除石柱的磁性，估计情况是这样的，当时J国人绑架了山民，想知道鬼头甸子的秘密，而山民把磁性石柱困住的古蛇这个秘密跟J国人说了出来，等于是偷梁换柱，用出卖一个秘密从而保住另外一个秘密，这样J国人就上当了。

可能鬼头甸子的山民最初的想法是，只要J国人放出了古蛇，那很有可能会遭到古蛇的屠杀，从保住了鬼头甸子真正的秘密。

但这一切仅仅只是一种猜测了，可怜那些山民都已经含冤而死。

我说道：“我现在基本能想到你们和那些J国人在寻找什么了。”

阿来看了我一眼，很诡异地一笑，问道：“寻找什么？”

“某种古老的生物技术。”我对这个话题并不避讳，毕竟我已经搞了十几年的生物研究，继续说道，“就好比某个大国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秘密进行的一种生物杂交试验，事实证明只要具备一定的技术，就可以培育出这个世界上没有的新型物种，其实我早就想到了。”

“我就知道你还是只看到了事情的表面。”阿来说着就停下了，他开始看地上的一些黏糊糊的痕迹，然后顺着这些痕迹的延伸，又带着我们绕过了一些小型石柱，之后我们的眼前一下子变得更加开阔起来，最终我们都把目光集中在了我们前方的一根巨型石柱上。

那根石柱可以说是通天彻地，比我们看到的其他石柱要粗很多，两头粗中间细，造型十分像佛经里说的须弥山。不过这种造型也说明这根石柱肯定也是由远古时期的岩浆形成的，我一边看着，心里忍不住想这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擎山柱。

阿来指了指石柱的下方，我看到一条水缸粗细，长着一身青黑色鳞片的蛇形生物正趴在巨型石柱的底部。更准确地说，巨大的蛇形身躯是呈不规则形状堆在那里的，一动也不动，不像是活着的样子，也无法看清它的全貌，

我小声问道：“这是死的那一条？”

阿来点头，说道：“对，活着的躲在石柱的后面，你们看地上的影子。”

果然，从石柱的背面，有一个晃晃悠悠的巨大的影子投射到了地面，如果不是石柱后面的东西一直在晃动，在这种环境下，并不是很容易发现。

“它想干什么？”我问道。

“它把杂毛的尸体留给了我们，又把这条古蛇的尸体摆在这里，可能是想告诉我们，这件事扯平了。”阿来回道，“它们是有智商的，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所以它并不想跟我们硬拼，也在观察当前的局势。一会儿打起来不要太紧张，这种蛇靠吸收放射性物质生存，现在没有了能量来源，充其量就是一条体型大了点的普通蛇而已，怎么对付蛇类生物，你肯定比我更清楚。”

我回应道：“早就做好准备了，打蛇打七寸……”

正说着，阿来忽然一摆手，让我们集中注意力看石柱方向，我看到从石柱的后面差不多中间位置的一侧，探出了一个中号水缸大小的，奇怪的脑袋。我下意识端起了枪，用瞄准镜去观察这个脑袋，随即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尽管我早就在脑海中想象了无数次我会看到一条龙，可是当真的看到这样一个脑袋，心里不免还是出现了一种十分别扭的滋味，很难把我看到的东西定义成所谓的龙。

首先这个脑袋实在是太丑陋，就是一个巨大的鳄鱼的脑袋，不过青黑色的鳞片覆盖在上面，头顶上有两支往后弯曲的犄角，两个瞪着就像大灯泡一样的眼珠子从眼窝凸了出来，满是凶光。

什么跟什么能杂交出这么一种怪异而又丑陋的生物？我心里嘀咕着，心想会不会是当年的蚩尤大神想培养出两条龙，结果失败了，这“龙”哪有传说中那么威猛……

那个丑陋的脑袋探出来之后，对着我们做了一个龇牙的动作，然后顺着从它嘴里流出来的一些黏液，一条手臂一样的东西也被吐了出来。

当我通过瞄准镜看到那条手臂上面的文身图案，顿时心里就凉了，那正是杂毛的尸体少了的那条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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