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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王锦锦被老太太牵着手，望着堂中乌拉拉一帮人，有些不知所措。

老太太坐的椅子宽，她似乎看出了王锦锦的局促，于是往旁边挪出一块空，拍了拍身下的软垫：&ldo;明珠儿，来，坐老祖宗的旁边。&rdo;

王锦锦虽然不了解这些高门大户的规矩，可也知道这不妥当。她还来不及拒绝，就见三婶李氏&ldo;腾&rdo;的站起来，劝言道：&ldo;老祖宗，这于理不合……&rdo;

&ldo;什么合不合的！&rdo;老太太抬起拐杖，咚咚的敲地，&ldo;咱又不是皇家，那般多的规矩。明珠儿才落了水，我这是替她讨公道，她坐旁边瞧着怎么啦？&rdo;

李氏被噎的没法说，愤愤坐了回去。

她一侧头，就看见刘氏脸上那端庄而得意的神情。

&ldo;不就是个恃宠而骄的丫头片子么，神气什么？有本事也生个带把儿的！&rdo;

李氏低声咕哝，刘氏没听见，旁边的王听荷却听了个清楚，不禁皱了皱眉。

王听荷今年十四，比王听裕大半岁，乃王家的嫡长孙女。她自小便熟读《女戒》《女训》，明年及笄便要说人家了。在她眼里，家和才能万事兴，故此自己母亲的性子，王听荷从来不予置评。

李氏瞥见女儿的神色，就知道她又在不满意自己，顿时拉长了脸。可瞧见跪在堂中的梅姨娘比她还惨，这才稍稍坐正了身子，高兴了些。

梅姨娘静静地跪在那儿，半晌，才开口道：&ldo;既然明珠儿来了，我这个姨娘便当着老祖宗的面给她赔个不是。教女无方是我的错，可说我怂恿三姑娘、四姑娘去戕害妹妹，这空穴来风的谣言，我梅玉华一万个不答应！&rdo;

老太太从就不待见这梅玉华，今日抓着她把柄，也没想她好过。

一旁的嬷嬷奉茶来，老太太慢条斯理的揭盖子、吹茶叶，良久才冷笑道：&ldo;你哪担得上&lso;教女无方&rso;四字？若因这个由头，我也该责她们嫡母，而不是你这个姨娘！&rdo;她语气一顿，将茶杯盖子重重一合，&ldo;还有，在我面前你得自称&lso;奴婢&rso;，别一天我啊我的，没点儿规矩！&rdo;

梅姨娘本来还一脸无所畏惧，可老太太就是老太太，说话一针见血，知道她梅玉华这辈子最不甘心屈居姨娘，这件事仿佛是她心头刺。

哪怕四老爷再怎么宠她爱她，可嫡庶有别，就是有别，强算起来，她梅玉华就是两个女儿跟前的下人。

自称奴婢虽然没错，可老太太平时待人和气，也从不特意要求媳妇儿、姨娘、下人的自称。梅姨娘又得宠，平时&ldo;我&rdo;惯了，一时半会儿根本反应不过来。

李氏见梅姨娘呆若木鸡，忍不住好笑，但又觉得大庭广众之下嘲笑不妥，忙用帕子遮住嘴角。

梅姨娘不吭声了。

老太太慢悠悠的将茶杯放下，皱纹满布的面容深沉如水。

她缓言道：&ldo;张嬷嬷，你既说是梅姨娘指使桃姐儿、芹姐儿，且拿出点证据来。免得说我这老骨头一把年纪还胡冤枉人。&rdo;

张嬷嬷红着眼，一把鼻涕一把泪道：&ldo;回禀老太太，老奴拿不出什么物什，可却亲耳听见三姑娘四姑娘说话，若老奴有半句虚言，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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