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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第1页）

&esp;&esp;他随着人流缓缓向前，逐渐排到门口。肆主老丈将他引到二楼一张不大的食案前坐下，歉意道：“今日酒客太多，只剩这张食案了，郎君见谅。”

&esp;&esp;王维点了点头：“听说节度使李台主的……未婚妻子，曾经在此与人斗酒？”

&esp;&esp;肆主对这种问题显然已经习惯，笑道：“正是。郎君可要打一壶那日那位小娘子所饮的乾和酒？”

&esp;&esp;他应了一声。老丈很快上了一壶酒，与几样佐酒的小菜。

&esp;&esp;王维是北方士族子弟，这产自河东的乾和酒，他原也是饮过的。这壶酒算不得上品，只是味道却似乎格外不同。他把玩着手中的杯子，想象着这是她那日用过的酒盏，又在脑中细细勾勒她那日的风姿举止。其实他身为王氏子弟，一向默认女郎家的行止应当端庄有度。阿妍性格豪放，时常游走于世俗所允许的边缘，原本并非他所喜的。

&esp;&esp;就好比，他与阿瑶，可以静默相对，一日无话，亦不觉尴尬。而阿妍，总是或喜或嗔、或笑或闹，不是在鼓着嘴戳他的脸颊，就是像乳燕般投入他的怀里，让他没片刻清闲。

&esp;&esp;可是，她不论做什么，都好像恰切无比，都好像是彼时、彼地最合理的做法。她是一颗明珠，他怎能期盼世间只有他一人识得她的璀璨光华？所以，他几乎也没那么恨台主了。

&esp;&esp;更何况，台主与她都爱饮酒，定然颇为投契罢？他细品口中酒液，似是从来绝色知难得

&esp;&esp;自那日过后，我畏惧李适之迁怒王维，便收拾起了自戕的念头，尽量不再违拗他的心意。他要我随他游乐，我便去；他要抱我，我也不抗拒。演着演着，也便习惯了。长久下来，倒也形成一种微妙的平衡。能睡觉的时候，我都在睡觉。每天睡到中午，被叫醒，洗漱，吃一点饭，然后继续睡。

&esp;&esp;张五娘这个颇富英气的女子，终于为一个英气的男子所折服，我乐见其成。他们有时强行拉上我一同出门游赏，我懒得动，但偶尔也乐意做这个电灯泡。过了半年多，他们就走了，所以，我没法与安重璋讨论杀安禄山的事了，而况我现在做什么都没有兴致。于是此事一时搁置。

&esp;&esp;这一搁置就是近两年。其间我也曾向李适之再次进言，但他和前任节度使张守珪一样，也认为安禄山有将才，不忍轻易贬逐之。

&esp;&esp;直到开元二十九年，安禄山设法厚赂河北采访使、御史中丞张利贞，张利贞便在皇帝面前盛赞安禄山的才干。八月，皇帝有命，安禄山为营州都督，充平卢军使，两蕃、勃海、黑水四府经略使。如此一来，纵是李适之想动他，也轻易动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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