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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第1页）

也不再多问，等容舒人走了，便回去三省堂，在书房望着墙上的画看了好半晌，确认没甚纰漏方出来。

出来时恰巧遇见江管家，见张妈妈从里出来，很是吃惊，道：&ldo;张妈妈怎地又来三省堂了?&rdo;

&ldo;姑娘落了些东西在院子里头，我过来替她找找。&rdo;

江管家&ldo;哦&rdo;一声：&ldo;那可找到了?&rdo;

张妈妈笑着颔首：&ldo;找到了。&rdo;

江管家于是不再多问，这位张妈妈在沈家地位可不比他这管家低，大爷对她的态度一贯来敬重，是以江管家从不为难张妈妈，甚至说得上带了丝讨好。

三省堂的一番插曲，容舒自是不知，到了春月楼便被郭九娘领上二楼。

这会正值晌午，春月楼的姑娘们才刚起呢，要水梳洗的，要香膏摸脸的，丫头婆子们一时忙得脚打后脑勺。

落烟是头一回来妓院，饶是性子稳重，也忍不住多望了几眼。

到了郭九娘住的厢房，她正要跟着进去，郭九娘却一把按住她的肩膀，笑道：&ldo;昭昭说落烟姑娘武功高强，能不能劳烦姑娘给我这楼里的孩子们教几招防身术?&rdo;

落烟心知这青楼老鸨是要单独同容姑娘说话呢，便应下，由着婆子将她领到旁的屋子去。

郭九娘进了屋便阖起房门，给自个儿倒了杯酒，又给容舒推过去一壶刚湃好的香饮子，道：

&ldo;我就知晓你会回来寻我，你这丫头打小就藏不住事。那日若不是那顾大人在，你大抵还有许多话要问。我听说路拾义自你回来后便四处奔走的，定然是在替你跑腿子了。这世上能叫他这样的人，除了姑娘，也就是你了。说罢，你这趟回来扬州究竟是为了何事?&rdo;

要不怎么说吴家砖桥的郭妈妈有一双金晶火眼呢?

容舒笑道：&ldo;难怪阿娘经常说郭姨是个女中豪杰。&rdo;

郭九娘嗤地一笑：&ldo;少贫嘴，快说是怎么回事。&rdo;

容舒便一五一十地说出她对沈治的怀疑，&ldo;郭姨可知廖绕同哪些行商之人走得近?&rdo;

郭九娘闻言便放下手里的酒盏，沉吟了好一会方道：&ldo;我从不曾听廖绕或他底下的人提过你舅舅。廖绕此人嘴密，心思也密，便真与旁人有勾结，也很难找到甚蛛丝马迹。绿倚过两日便回来了，届时我让绿倚替我打探几句。&rdo;

容舒迟疑道：&ldo;可会给绿倚姑娘带来麻烦?&rdo;

&ldo;不会，这位廖总督是当真喜欢绿倚。&rdo;郭九娘瞥她：&ldo;说来也奇怪，他从不碰绿倚。倒不是他是个多洁身自好的人，旁的青楼姑娘他都碰，但碰过一回后他基本不会再碰第二次。独独绿倚，不碰她却三不五时便要来寻她。绿倚同他闹性子，他还格外开怀。&rdo;

郭九娘说着摇摇头，感叹道：&ldo;这世间女子千娇百媚，男子倒是千奇百怪。&rdo;

容舒原先还纳罕着呢，听见郭九娘这话便忍不住&ldo;噗嗤&rdo;一笑。笑完才反应过来，大抵是见自己忧心忡忡的，郭姨这才逗她的。

郭九娘同她一起笑，笑完后又正色道：

&ldo;昭昭，你若是当真怀疑你舅舅做了伤害沈家、伤害大胤的事，那便不该瞒着你娘。在你娘心里，沈家还有你可比你舅舅重要。若有一日，你舅舅敢伤害沈家与你，你娘一定不会放过他。&rdo;

容舒叫郭九娘这话说得一怔。

她舍不得阿娘受苦，总顾虑着阿娘伤了身子，许多事都不愿意同阿娘说，总想着要她心无挂碍地养身子。

可郭姨说的何尝有错?

以阿娘的性子，若舅舅当真害了沈家，她宁肯自个儿亲手将舅舅送去官府，也绝不肯假手于旁人。

容舒望着郭九娘，道：&ldo;当初外祖父的死可有蹊跷?&rdo;

第五十一章

郭九娘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道：&ldo;你怎会有这样的念头?你外祖父是死于消渴症，他得这病足有十年，若不然，当初也不会同意过继你舅舅做沈家嫡子。&rdo;

当真是自己想多了吗?

容舒抬眼觑了觑郭九娘，&ldo;那，阿娘从前喜欢的人是舅舅吧?&rdo;

郭九娘慢条斯理地续了杯酒，道：&ldo;自是喜欢的，你娘自小就知道沈治日后是要同她成亲的，便也就不看旁的人，一心一意等着及笄。只你放心，你娘不是个断不了情的，沈治从上京回来，说喜欢上旁的人，只想与你娘做一辈子兄妹。你娘伤心归伤心，但还是将婚约毁了。这一点，你同她倒是一样。不，你这丫头比你娘断得还干净，说和离就和离。&rdo;

容舒摸了摸鼻子。

郭九娘斜睨她：&ldo;我瞧着那顾御史倒是比沈治要好，你可会对他余情难了?&rdo;

&ldo;怎会?&rdo;容舒笑道：&ldo;我现在只想好生查清楚舅舅的事，日后带阿娘去大同养马去。&rdo;

&ldo;那不就成了?你也不必担心你娘对沈治余情未了，你们母女二人都是能舍得一身剐断情的人。&rdo;郭九娘道：&ldo;当初沈家就是一头肥羊，你娘是为了救沈家才嫁到侯府去。若是有人想败坏沈家百年清誉，你娘定不会放过那人。再者说，便你真找到了沈治犯错的证据，你要劝沈家几位老祖宗开祠堂剔除沈治的姓氏，这样的事你娘以侯夫人的身份可比你这侯府嫡女要有用多了。&rdo;

容舒思忖着郭九娘的话，心里也渐渐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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