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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9章（第2页）

只见二妮用个形似舀酒的小竹吊子不住在瓦罐中搅动，然后端起一个大粗碗，舀了一吊子东西倒入碗中。杜鹃就着朦胧的灯光看去，除了有不明肉块外，还有的竟是小麦，连皮也未去的麦粒，每一粒都煨得膨胀裂开，露出乳白色的内瓤。

&ldo;还是没看出来什么肉。&rdo;

杜鹃道，因实在受不了那香味。不自觉吞了下口水。

二妮瞅了她一眼，越发笑个不停，脸上红扑扑的。

等添了一大海碗，递给杜鹃道：&ldo;尝尝看再猜。&rdo;

杜鹃接了，二妮又盛了一碗，和癞子合吃。

&ldo;这是林蛙，癞子晚上捉的。我们晚上事多，容易肚饿，我就在下晚的时候烧一堆火。把罐子埋在地下，等忙完了就来吃。&rdo;

二妮一面搛了一块肉喂癞子，一面对杜鹃解释。

杜鹃先喝了一口汤，赞道：&ldo;好鲜！&rdo;

癞子吃着肉。含糊不清道：&ldo;我见李大叔捉了家去喂蛇，我就想这东西人不也一样吃？荒年的时候连树皮都吃呢。我就捉了叫二妮弄，好吃的很。&rdo;

杜鹃又吃了一块肉。喝了一口汤，方才道：&ldo;当然能吃。还大补呢！你们晚上干活。吃这个最好了。麦子这么煨也好，嚼在嘴里特有劲。回头我也这么煨。以前……&rdo;

她差点说自己上辈子就吃过田鸡（青蛙）。好险忍住了。

因听见&ldo;吸溜&rdo;&ldo;吧嗒&rdo;声音响，抬头一看，二妮和癞子这对未婚夫妇头抵头，你一块肉、我一口汤，吃得正欢，还是二妮喂癞子，她忍不住笑起来。

&ldo;怎么你们有许多事么？晚上也忙。&rdo;

杜鹃疑惑地问道。

二妮便告诉她，癞子爹娘过黄蜂岭的时候摔死了，他从小在大伯跟前长大的。大伯自己好几个儿子，也不能顾他太多。癞子十四五岁起，又背又扛，从山里背出一块块大石、一根根木料，慢慢攒够了，在大伙帮助下，才盖了现在的院子。可房子盖完了，也还有许多零碎的活计要靠自己做。

&ldo;前些晚上我们挑石头，攒了砌院墙靠山住着，院墙要是不砌得牢实些，野兽钻进来，好危险的；这几天晚上我们打土坯，鸡笼、猪栏牲口棚子用土坯砌不要紧。这不，都忙得差不多了。后天过礼，我们要准备菜……&rdo;

杜鹃听得怔住，简直对他们崇敬起来。

那二人边说边吃，仿佛这再平常不过的事。

吃得头上冒汗，二妮拿出一条不大干净的手巾帮癞子擦汗。癞子嘻嘻笑着，定住不动让她擦。等擦好了，又望向碗里，等她喂自己吃的，很享受的样子。

二妮就白了他一眼，故意嘲笑道：&ldo;张家人都高，他还没长成人，就开始背石头、扛木料，愣是压成矮子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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