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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页(第1页)

乔锡歪着头想了想好像是这样的,本来以为很美好的爱情,被自己姐姐这么轻轻的一戳就破了,多少感觉有些泄气,罢了,又不干自己的事,酒上头,有些晕乎乎的,便也不愿多去想,遥遥晃晃的起身,道:“姐姐,我要睡了,你也早些睡吧。”

乔弥收拾了酒具,又去乔锡房间,看她睡沉了,嘴角还挂着满意的微笑,帮她揶好背角,这才回自己的房间睡下。

脑中会偶尔浮现那个青色的身影,山风猎猎,她在半空中,衣袂振振,青丝飞扬的样子,好像雾蒙蒙的看不清那个人的面容,乔弥辗转一下,驱走脑子的杂念,也逐渐入睡。

就是这个样子,如果你没有注意到一个人,那么无数次的偶遇相逢,擦肩而过你都不会在意,但一旦心中偶尔有了一个人的影子,那么便是攘攘的人群中,你也能一眼认出她(他)来,而周围的人,似乎都成了背景,一切的的凌乱与喧哗都化为无声的灰色背景,只看到你注意的那个人或走来或离去的的身影。

这便是乔弥再次见到周至川的感觉,这日是三月三,上巳节。

相传三月三是黄帝的诞辰,还是传说中王母娘娘开蟠桃会的日子,郊外多是游春的人,有风雅的文人在溪边曲水流觞,诗词唱和;亦有年青的男女在相会,嬉戏玩闹,一派生气;还有手执柳树苗的人匆匆走过,看来是要去植柳的,像自己这样手提着香烛纸钱的人似乎没有。然而这些形形□的人,挂满畅意笑容的人,在乔弥看来似乎都成了背景,自己只看到那个青色的身影,像一条游鱼,穿过一簇簇的人群亦穿过一阵阵笑语,孤独的走着。乔弥微微一抿嘴,竟是同路呢。

那个方向,只能去一个地方,一片清幽宁静的墓园。

果然呢,当乔弥走到墓园,远远的看着那个青色的身影,坐在一个墓碑前。墓前放着一束只有情人崖上独有的在此时才开的的紫色小花。

当乔弥在父母的墓前跪拜完,又絮叨了些这些日子以来的生活琐事,当她打算离开的时候发现那个青色的身影已经倦倦的靠在墓碑上,也不知是睡着了还只是在回忆。

乔弥从那个青衫旁边走过,走了几步,顿一下,又回过头,走到那人旁边,轻轻拍了那人一下,看到那人睁开惺忪的眼睛,原来还真是睡着了,倒也奇怪。乔弥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马上落山的夕阳。看那人有些迟钝却还是顺着她的手指看了看西山薄暮,便微微一笑的离开。

转身间看见墓碑上的名字,冉柔,这样一个似水的名字。

第四折无题

周至川兀自在梦中,一个个杂乱而没有意义的梦境,如往常一样没有任何的色彩,像是压着一团团的乌云,空气也灰暗凝滞的令人窒息,自己像是不系孤舟,飘飘摇摇,灰褐色的山灰褐色的水以及灰褐色的荒草,隐隐的觉得恐惧,但却醒不来,找不到任何的出路,彷佛一辈子都会被困死在这里。

然而觉得有人轻轻拍了自己一下,像是一把手瞬间驱散了那迷雾,恍然,哦,不过是个梦,但又完全想不起自己究竟梦到了什么,只是额上还有些冷汗,在这薄暮中有一丝丝的寒。看看谁谁唤醒了自己,似乎有种若有若无的味道,一丝丝烟火香气,还有一缕不明的味道,却很是陌生,她转头,但只看到一袭婀娜的身影,淡青色的颜色,远远觉着像是青花在流动。那种婀娜是最能蛊惑人心的婀娜,不轻佻不浮躁,沉寂在灵魂深处的婀娜。这样的身影,让周至川觉得竟然有丝家的感觉,如果这样的身影在厨房中忙碌,那也是一副很美好的最能让人感觉到幸福的画面,竟然忍不住的想要拥其入怀。

周至川被这个有些朦胧的背影勾的失了魂,又不自禁的想了许多不着边际的的东西,不觉有些不好意思的拂拂自己的鼻尖笑了笑,回头对那墓碑说:“阿柔,我下次再来看你啊,你知道我胆子很小的,趁着天还没黑,我要早些回去了。你好好的,我再来看你。”嬉皮笑脸的,也不知眼中是否也是这样的漫不经心。

周至川踢踏踢踏的往回走,一路上还能看到有人在收拾,杯盘狼藉,三月三啊,这是个情人幽会,文人出游的日子,许多孩子手中还拿着彩绘的风筝,有蝴蝶有燕子有雄鹰,色彩斑斓,嬉笑玩闹。然而周至川多看了几眼,也忍不住笑笑,那是无忧的岁月。自己那个年纪的时候,哥哥也会把风筝放起来,高高的,比所有人放的都高,然后把绳轴给了自己,他离开,自己站在田地中间,就这样看着那个风筝好像静止一样停在空中,自己也就这样停在原地,她其实不会放风筝,她不敢动,怕风筝会落下来,或者飞走,就这样,雕塑一样的站着,不知道为什么,紧紧握着手中的风筝线,看着旁边小孩子嘻嘻哈哈的跑来跑去,他们的风筝飞不起来,心却飞扬的令人羡慕。过些时候,估摸着她累了,哥哥会让人来送她回家,似乎总是不同的人,都是少年,孤僻的跳脱的憨厚的风趣的,但她都忘了那些人的面容,那人会帮她收回那个有些百无聊赖的风筝,然后送她回家。

直到过了这许多年,周至川觉得自己还是不会放风筝的。

周至川想着这些无聊而遥远的事情走回自己的小店,突然有个身影出现在她面前,熟悉的而逐渐要有些陌生香气,欧斯言。

当不见欧斯言的这些日子,她很自私的忘了欧斯言,然而偶尔想起来她又会觉得无比思念,她会觉得其实欧斯言对她也很不错,很多时间她们是很快乐的,但是当她真的看到欧斯言,那些对于欧斯言任性的厌烦又习惯性的冒出来,所有的温柔与思念消失的没有踪影,这种要不得的骨子里的条件反射不受她的控制,好像是在与欧斯言相处的这一年中慢慢的刻到了骨子里。

她看到欧斯言在看到她的时候,眼圈瞬间红了,眼睛有些红肿,嘴唇有些干裂,肤色苍白干涩,看起来很是憔悴,但服饰和头发还是可以看出精心打扮过的。欧斯言本来就很漂亮,也很有气质,是那种大户人家出来的那种自信而且有些傲气的气质,不过,因为她的年龄所以也可以说是有一点点的娇蛮。此时她就这样,打扮的很得体,大方而且漂亮,红着眼睛看着周至川,周至川很心疼,因为看到欧斯言红肿的眼睛,她应该哭了好多次吧,周至川忍不住就要抱着欧斯言,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离开你了。但是,她止住了,她只是默默的站在欧斯言前,心疼的看着她,却不知道说什么。自己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欧斯言流着泪,但还极力的维持着她应该有的自尊与骄傲,她问周至川:“你说这是为什么,我有什么不好的,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但是你总是埋在心里,你知道吗,跟你在一起我能明显的感觉到你的心不在我身上,甚至我能感觉到你对我的讨厌,但你什么都不说,你何必假惺惺的装作很委屈的在我身边,啊,我只要一个明白清楚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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