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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伯特。哈伯特!”
听到有人呼唤自己的名字,哈伯特顺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他好像记得这个声音,这个声音是——自己的父亲?对,是自己的父亲。
“父亲,你回来了?”
男人微笑着冲哈伯特点了点头,还没等哈伯特扑过去,突然之间,一个漆黑的阴影冲到了男人身边,然后将张开大嘴,将男人的腰咬住,随后,男人的身体被撕裂了。
鲜血四溅。
然而,男人依旧盯着哈伯特,他对哈伯特说:“哈伯特,你要成为强大的清理工。”
“不!不!父亲,如果成为清理工会变成这样的话!”哈伯特来到了这副破碎身体的面前,慌乱的想要把身体拼凑起来,但是被阴影咬掉了一大块的身体,又应该如何拼凑?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宁愿,我宁愿你不是清理工!我也不要成为清理工!”
他看向了那个咬下自己父亲身体的阴影:“你这个家伙,你这个家伙!把我爸爸还来!把我爸爸还来!!”少年扑上去,试图对这个阴影做点什么。在狂乱的情绪中,少年恍惚间看见了什么,他突然和那阴影对上了视线。在对上视线的瞬间,他骤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这不是阴影,这是他自己。
“我是你的恐惧。”
随着这样的话语落下,那个阴影骤然变成了另外一个哈伯特,一模一样的哈伯特。他脸上挂着轻蔑的笑容:“我是你对清理工的恐惧,哈伯特。”
“你!这是考核!”
哈伯特突然回忆起来,自己如今正是在考核当中。
“是的,哈伯特,我们正是在你加入学院的考核中,如果你战胜我,克服了心中的恐惧,就能够进入学校学习。就能够成为更加强大的清理工。”
哈伯特看着另外一个自己,他的表情数次变化,最终,他有些咬牙切齿的问:“那你为什么还不消失?”
“因为,我在等待时间,哈伯特,如果等时间结束了,你还没有出去,那就证明,你不能进入学院之中。我也不想想害你,毕竟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所以,我们这样等着就好了。”
这样等着就好了?
“不,我要成为清理工!”哈伯特对另外一个自己叫喊。
然而,由阴影变化的哈伯特只是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淡淡的问:“真的吗?”
“你真的要成为清理工吗?很可怕的吧?自己父亲那狰狞的尸体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很痛苦的吧?自己的母亲深夜中哭泣,自己却无能为力。很悲哀和寂寞的吧?自己的青梅竹马不得不搬走去投靠别人……成为清理工真的好吗?”另外一个自己的话语敲打在哈伯特的心头,“你在工匠铺打工,你看到了吧?像是坎蒂丝那样的孩子,只要认真的铸造,她几乎不会有任何危险,如今只有十二岁的她,甚至比你的父亲还赚钱。如果你向她请教工匠的手艺,她不会拒绝的吧?”
哈伯特的呼吸渐渐变得沉重,他用一种极为复杂的表情盯着那个阴影。
“像是那样的,可以平静的生活,不需要冒着风险去战斗,不需要体会有一天亲人突然惨死的哀伤,像是那样的生活,难道不值得羡慕吗?这就是机会,没法通过这个考核,不是你的努力不够,不是你的战斗能力不行。而只是,你无法忘记悲伤的过去。她们会原谅你的。只要拿出奋斗的姿态,把过去的勤劳用在工匠手艺的学习上,那将是一条更加适合你的道路,更加适合我的道路,更加适合我们的道路!”
阴影走到了哈伯特的前面,和哈伯特一模一样的脸映照在了哈伯特的视线中,他深切的感受到了这个阴影的意志,那就是自己心底的意志。
这的确是——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阴影张开双手,做出拥抱的模样,他笑着对哈伯特说:“来吧,拥抱我,哈伯特!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的恐惧就是你的恐惧,我的奋进就是你的奋进,我的理想就是你的理想,你恐惧的唯独你自己,你恐惧的唯独你的情感,你——和我是一体的!你可以完全的相信我!直到你死去的那一刻为止,我都永远和你感同身受!”
哈伯特,抱住了阴影。
“对,就是这样,对……你为什么?!”
是的,哈伯特抱住了阴影,却未曾与阴影融为一体,而此刻,哈伯特的力量不断的扩大着,他无比的用力,无比的用力——仿佛要把从出生以来所有的力气全都倾注到自己的双手上一样,他要活生生的把另外一个自己勒断!
“你为什么?”
即便是躯体已经开始扭曲,阴影仍然冷静的询问哈伯特:“我就是你内心的想法,你为何不愿意承认?”
“是啊,我恐惧。我害怕,我害怕那样事情落到我的身上——”哈伯特并没有否认阴影的说法。
“既然如此……”
“可是我!还有别的选择!”哈伯特突然放声大喊,“如果成为清理工会有死亡的危机!那我就变得比谁都要强,强到谁都杀不死我的程度!如果成为清理工可能会让家人和朋友感到悲哀,那我的心灵就要强大到足以守护她们,足以安抚她们的程度!如果,如果退缩是一种选择,那么前进也是一种选择!我绝不会,绝不会在这里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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