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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特别篇溺死的金鱼（第3页）

“你干什么！”乔站起身朝那个抢走棉衣的女孩吼道。

“我也想暖和！”

“不，给我，这是我的！”

“是我的！”

“我的！！别跟我抢！”

“去你的——！”

很快，孩子们就扭打在了一起，最大的，不过15岁，最小的，不过8岁。有男有女，他们的大动静让艾瑞克害怕地缩在乔的身后，但他也不忘探探头，看看棉衣的情况——果不其然，即使是再结实的棉衣，经过这么一折腾，缝线处已经崩开了。

艾瑞克呆了。

仿佛像是监狱一样的环境，从高墙的窗户处灌入了冷风，将这里所有的孩子都冻痴了，冻傻了。他们开始无视道德准则，无视父母的教诲，也无视了周围的人同为‘人’这一事实。他们不觉得谁应该被尊重，他们只觉得要靠自己的蛮力去争抢些什么，才能够获得。

这让艾瑞克想起了森林里的野生动物。一样的野蛮，一样地带着兽性去生存。

棉衣被反复拉扯，孩子们互相争抢，很快，袖子与肩部的接口处便爆出了大团棉花。艾瑞克抓着乔的手臂，委屈的哭了出来。这明明是自己给乔的衣服，乔连穿都没穿就被这群做出此等丑陋行径的野蛮人抢走了。乔察觉到身后的啜泣声，下意识的朝那群疯狂的家伙吼着：“给我停手！！！看看你们都干了什么！”

突然，大家的动作停止了，像是被乔的吼声吓到了一般。

不巧的是，拿着午餐的特伦特，注意到了这场骚乱。

“怎么了怎么了？”特伦特闻声赶来，他看着牢里的情况，三两秒就了解了情况。

他叹了口气：“唉，不过就一件棉衣，反正等你们被卖出去后，嗯…大概也没这个待遇，所以你们就后悔去吧。今天的份，拿去。”说完，他将那些不知从哪家面包店的垃圾箱里翻出来的那些细碎黑面包扔进牢里潮湿的水泥地面，就又踏着轻快的步伐走出去了。

顿时，这个宛如监狱一样的地方又重新回到了本应该有的寂静之中。

“没事的，艾瑞克，你冷就抱着我。”乔低着头对艾瑞克说道。

乔用他那充满敌意的蓝色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几个现在已经不敢说话的小孩子们，然后，将艾瑞克护在身后，拉着他坐下。并且，用他那并不宽厚的背堵住了那个他还没完成的逃脱口，虽然，那个对他来说是大家的希望之门的东西，现在只能往里灌冷风而已。

乔也想过呼救，可很不凑巧，最近几天都是暴风雪的天气，而这里也肯定不是大街上，一定是某个僻静的小巷或者别的什么地方，是不可能有任何人听见的。哪怕是大街上，这么大的暴风雪，也没人愿意出门，他们不可能靠其他人得救。一想到这儿，再看看那些缩在另一个角落的孩子们，乔不禁开始怀疑。他正为他们谋求生路，但，乔真的该帮助他们吗？经历了刚刚的事情，乔有些迷茫了。

不管是他在歹徒手中救下的他的那群好朋友，还是这里的这些孩子们，真的值得吗？

“呜呜……”

艾瑞克那无法再忍耐下去的呜咽声，终于还是从他紧闭的口中漏了出来，乔这才注意到艾瑞克的状态。

“唉……对了，你知道为什么金鱼即使在水里也会死吗？”乔突然问了眼泪还止不住的艾瑞克，这让艾瑞克有些懵，他不知道为什么乔会问这个，但当他看了看乔那一副看向别处的表情，也许，乔是想让艾瑞克不要再想那些讨厌的事情，才故意岔开话题的吧。

于是，艾瑞克一边揉着哭红了的眼睛，一边说着：“不，不知道……”

艾瑞克印象中的金鱼，总是在很贵重的玻璃鱼缸里游着，鱼缸底下，甚至放了许多宝石，那足以让人觉得贵重了，并且这种鱼不吃普通的饲料，吃的是黄金与红宝石磨成的粉末，通常只存在于贵族家，还是那种钱多到没处花的贵族。

清亮的水反射出了鱼身的金色，那像是黄金或者别的什么闪亮的东西在水里游，它们通体苗条，因此也游的非常快，且凶猛。艾瑞克总是盯着鱼缸，然后会想，是否这种鱼在晚上也会发光呢？为此曾经在夜晚从妈妈身边爬起，想走近那个鱼缸一探究竟，当然，不可避免地被守门的仆人拦住了。

但艾瑞克想不通为什么金鱼在水里也会死，难不成是它们太短命了？毕竟是那样神奇的生物，艾瑞克都不知它们为何会存在于这个世上。见乔没打算回答，他只能自己思考乔的问题，哭声这才渐渐转小。

“金鱼是鱼，所以不会溺死…应该是水的变质或者……”

艾瑞克思考了半天，思考不出个所以然，而乔则拿起石锥，在转过身四周望了望，有些警惕地盯着牢门那边后，他接着凿起了墙。他在听见艾瑞克的说法时，摇了摇头。

“是喂它的人。因为喂给它太多鱼食，所以金鱼就死了。”乔说道。

乔明显是在思考些事情，但艾瑞克不明白他在想什么，或许在想些与他说的话完全无关的事情，也听不懂乔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