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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1页)

&ldo;身体再好些,就能给岚儿生个小娃娃出来。&rdo;三太太和颜悦色的看着九如将一盅热汤慢慢喝完,点了点头,&ldo;岚儿媳妇的性子确实招人喜欢,难怪大太太这么挑人的都没有说过你半个不字。&rdo;

九如眸中似乎有水纹波动,她没有回三太太的话,而是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大概是真的要年纪长大,才会明白许多道理,未出阁时,她的性格别说是讨人喜欢了,父亲看到她只会皱眉,只会斥骂,偏偏她又是要强出头的,为了不让父亲将金玉算盘拿去,差点犯下忤逆之罪,在小院子里禁足三年。

还记得,三年到期的那天,父亲站在祖训槛外,冷冷地看着她,冷冷地问她:&ldo;九如,你可晓得自己错在哪里。&rdo;

她声音清朗,字字生脆:&ldo;九如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做错过什么。&rdo;

&ldo;很好。&rdo;沈老爷的目光像是含着冰雪一般,让人心生寒意,&ldo;既然如此,再关你三年,看你还明白不明白。&rdo;

当初,要是她能妥协地退后一步,不至于与母亲六年没有碰面,连临终前地最后一次都没有陪伴在母亲身边,那时候,她觉得一辈子是很长的时间,三年,又三年,也没有关系。

原来有些事情,一旦错过,再后悔都追不回来了。

74:四太太

&ldo;九如,九如。&rdo;三太太的声音听着恍惚,没有能够唤回她的思绪。

霆岚离得她更近,见她睫毛扑扇扑扇两下,瞬间像撒下一层晶亮的粉末,他的手探过去,找到她的,握在掌心:&ldo;九儿,你怎么了。&rdo;

他的手心温热,把心口一块空空的冷意给捂得严严实实,九如回过神来,见他一脸担忧,还有三太太也是带着诧异正盯着自己看:&ldo;是不是药膳哪里不对,我看着你的神色不太好。&rdo;

&ldo;没事的,我没有事,药膳也没有问题。&rdo;九如将脸偏侧过些,不想让三太太看清楚自己眼睛里的脆弱,却与霆岚的目光碰撞到了一起,他将她所有的情绪都看了个正着。

&ldo;我刚才喝得有些急,好像烫到舌头边,这会儿碰着有些痛。&rdo;

三太太舒一口气:&ldo;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海棠快些给小王妃取凉水漱口,我平日里见你娘家带来的那个丫鬟很好,这会儿去了哪里,怎么没有见到。&rdo;

九如唇角浮起个笑容来:&ldo;大太太觉得春琴很好,调拨去她身边了。&rdo;

&ldo;大姐也真是的,娘家带来的丫鬟必然是贴心的,就是再好也不能调拨走,难不成薛王府就没有好丫鬟了。&rdo;三太太安抚她道,&ldo;赶明儿,我寻个机会同大太太说,将春琴讨回来,海棠她们几个虽然好,毕竟还年轻,好多事情需要个有经验的。&rdo;

&ldo;大太太说了,只是调拨过去一阵,会再送回来的,三太太要是去说,大太太势必又要为难,还以为我在暗中埋怨她的安排。&rdo;

&ldo;这样子啊,那我去说倒是不太妥当,你要是这里缺人手……&rdo;

&ldo;沁月阁真的什么都不缺,春琴到大太太身边当值也是她的福气,等她回来一定更加能干,更加尽心。&rdo;

&ldo;你能这样想,我都没有你想得明白,一把年纪都白白得活了。&rdo;三太太宽慰地笑,&ldo;岚儿是不是肚子饿了,让丫鬟们开饭,免得说每次三太太来,都耽误小俩口吃饭,别人听去,真当我是个不识趣的。&rdo;

&ldo;哪里会,三太太每次来,沁月阁上下一片欢声笑语的,说心里话,我们也没有真把三太太当长辈供奉着,实在也没见过这么年轻的长辈,人前喊三太太,心里头偷偷喊到的是姐姐。&rdo;九如亲自盛饭,布菜,&ldo;也不知道三太太喜欢吃什么,厨子只挑选平日里拿手的几个菜做了,都是霆岚喜欢吃的。&rdo;

三太太被她一番甜话说的喜逐颜开,被推着坐了上首的位子,九如与霆岚在她一左一右坐下,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ldo;岚儿和岚儿媳妇,真正是一对金童玉女,只可惜四妹妹去的早,看不到岚儿成亲,否则一定会比我还欢喜的。&rdo;

这是九如第一次听到在人前,正儿八经有提起霆岚的母亲,她手中的动作缓了一下,问道:&ldo;四太太是不是在相公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rdo;

三太太多看了霆岚一眼,他似乎没有在意她们的对话,安心吃着饭,她压低了声音说道:&ldo;也不算很小,霆岚有八岁了吧,也就是那时候落下的病根,生了一场大病。&rdo;

75:门外人

这些话,九如听辛泽也说过一次,她总觉得王府的人对这位早逝的四太太多少有些忌讳,可能也是碍着霆岚的病,不能放开来说话,她居然至今都不知道四太太是生病还是意外才过世的,没有人肯说,她更不方便去问。

霆岚听她们小声了,反而抬起头来看着,三太太果然立即停了嘴,佯装问道:&ldo;岚儿最近胃口好不好,以前没成亲的时候,还会过来一起吃饭,如今都在沁月阁吃饭,每每饭桌上看不到他,我还多少有些不习惯的。&rdo;

&ldo;不知道老爷的意思是?&rdo;九如明白今日即便是想问也不能问出什么了,索性顺着风,换了话题。

&ldo;老爷的意思是岚儿成亲就该分开来,这样子,你们相处的时间长些,他容易接受你也快些。&rdo;三太太替霆岚夹过一个鸡腿,放在他的饭碗中,&ldo;不过老爷显然是多虑了,岚儿疼媳妇,怕是整个王府上下都知道了。&rdo;

九如却是有些笑不出来,三太太的话说在嘴里轻松,听在耳朵里,却是各人有个人的想法,原本要每天去正厅请安的,免了,原本是要一大家子守着规矩吃饭的,免了,怕就怕哪天有人跳出来说她恃宠而骄,依靠着霆岚的不懂事,随意摆布,到那时候,她想解释都来不及。

三太太在她脸上看不出波澜,见她低头不语,大概猜到几分她的心思:&ldo;老爷只有岚儿一个独子,多疼岚儿些,谁也不好说什么的,爱屋及乌对你必然也是好的,要是真的有人说你闲话,别说是老爷,我也会替你说话的,你已经这般小心谨慎做人,再要得罪到谁,那也不是你的过错。&rdo;

九如想起放个风筝都能惹怒到二太太的事情,拿年幼的晴芸做幌子,将她告到老王爷面前,这种事情第一次老王爷看在她初来乍到不过是嘴上责怪几句,一而再再而三的,怕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事。

除非是她躲在沁月阁里,陪着霆岚吃喝玩乐,再不踏出门外,做人微小谨慎,放低姿态这样子的话,与她在沈府被关小院子又有什么区别,抬起头,每每能够看到的天空,只有那么大的一片,犹如井底之蛙。

筷子在碗中拨动,赵凌琪的话,总是不能忘却,外头的世界很大,九如,你不能一直做被困住不能展翅的鸟儿,你可以更加自由的。

这种自由太难能可贵,怕是要用自己的更多所有去换取。

三太太仿佛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饭后喝盏茶就走了。

送到门口处,三太太想一想还是回头来说:&ldo;我过来吃饭的事儿,老爷都是清楚明白的,这王府上下,没有老爷不知道的事情。&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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