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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章 干得还习惯吗（第2页）

“两个十三四岁，一个快十六了。”荷姑不无惋惜地道：“虽然年龄大了点，错过了启蒙的最好时期，但是她们好学，特别是那两个小的，人很聪明，很多知识一点就会。若真的这么放弃了，真的很可惜。我去劝他们的家人，但是她们的父母都推说自己家里穷，还指着把姑娘许给别人，要么换钱回来养更小的孩子，要么就是换亲，给自己娶不到老婆的瘸腿哥哥换一个老婆回来。那十六岁的姑娘就是更惨了，要嫁给邻村的一户小康之家当一个傻子的老婆。任我怎么劝，他们都不肯松口。一直说自己家里穷，没那个送姑娘上学的命。我说咱们是义学，不必他们花一毛钱，而且还包孩子一天三餐。但是他们怎么说也说不通，到最后直接把我轰了出来。”

李蕊听了，也是惆怅不已，连连叹惜。

“子昊堂嫂，我真的不甘心。咱们当女儿的，为什么命就这么贱？我看着那三个孩子，躲在角落里，一个劲地哭着，可怜得很。我被轰出去的时候，我看到她们一个一个的，对我流露出那种既想跟我走，又怕跟我走的神情，我的心真的难受死了。我恨自己没有救她们的能力，更恨他们的父母为什么这么狠心。这么白白地糟蹋了这么好的好苗子。看着她们，我暗自庆幸自己还能读书。这么想起来，我对大娘深感感激。”

“唉，人在这乱世，穷苦人家有他们的不得已，兴许都麻木了吧。”李蕊叹息地道：“你也别急，凡事方法总比困难多。世道不平，咱们能出多少力，就尽多少力吧。但求人生无悔，尽力而行。你已献出一片心意了，就别再把自己往死胡同里赶。这事，你先放放，安心地安排好学堂其他的事。”

“唉，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荷姑刚说完，话筒里隐约传来有学生喊她，说有一道数学题不会做来请教。

李蕊连忙对她道：“学生来找你，你先去忙吧。找人帮忙计帐的事，你别操心了，我帮忙去找。等有消息我再打电话找你。”

“好，子昊堂嫂，再见。”

“再见。”

李蕊刚放下话筒，抬头透过窗户看见阿桃一路小跑，然后又看到了阿立手里拎着大包小包地与她会合。

这两人在屋外的走廊上说话。

阿桃一边从阿立手上匀了些大包小包过来，一边笑着道：“阿立哥，二少爷这回又让你捎什么回来了？”

“郊外码头有一船的货好像出现了点问题，他让我回来跟二少奶奶说，今晚不回家，让她别担心。顺道还让我去了一趟百货公司，说小燕儿早上打电话过来，交待他今天下班去百货公司帮忙提货。说这小妮子之前下的订单，能拿的东西都给捎带回来。”

“这小妮子跟小敬度蜜月去了，还不忘记使唤二少爷。不过，她不必客气，二少爷哪回不答应她的。”阿桃失笑，又抬起手，往手上的东西左看看，右看看，“这大包小包的，咱们小敬的荷包看来是要大出水了。”

“阿桃，这回这小妮子算是客气了。这些东西，还真不算她买的最贵。”

“嘿，阿立哥，你跟着沙先生都有五六年了吧？”阿桃笑眯眯地道：“沙先生是管账的，你跟着他也是管账的，想必现在对于钱这事，一提起脑子里的算盘就拨起来了吧？”

“别取笑我。”阿立是实诚人，从山里来到这个花花世界久了，也不改其淳朴的性格，不由腼腆地低低头，傻笑了几声，“不过，你说的也对。对着那些个帐簿久了，但凡跟钱有关的事，脑子里就不由自主地算起来。”

“哈哈哈”阿桃脸上挂着笑，对阿立道：“我先把这些东西拿上楼。阿立哥，我就不跟你在这儿打牙祭了。”

“行，你去忙。我自己去厨房找吃的。”阿立向她挥挥手，然后自个儿走向厨房。

“阿立哥，阿立哥。”

刚走了几步，就听到李蕊的喊声。阿立马上停下，回头发现李蕊站在窗户前，正向着自己微笑招手。

阿立连忙上前，笑道：“二少奶奶，有什么吩咐？”

“阿立哥，还真的有事想让你帮忙。”李蕊对他笑道：“你先进来，咱们坐下说。”

于是阿立从大门进去屋里。李蕊举手示意，让他先坐下来。

“阿立哥，这些年在这个花花世界，见了不少世面了吧？”

“的确见识了不少的世面，也算是开了眼界。”阿立腼腆地笑了笑

“听子昊提起，你在沙先生那儿干得不错。在沙先生的调教下，从目不识丁，到如今独当一面的计帐能手，你一定是下了好大一番努力，我真的从心里佩服你。”

“我能做到现在这个局面，还不是多亏了二少爷。”阿立的脸微红，“您就别在这儿寒碜我了。说真的，最让我感到安慰的是我懂认字了。以前在山里，由于家里穷，没念过什么书。纳西老伯虽然也想教，但还是教不了多少。所以当年他才让我跟着你们出山，临行前交待我要多学多问。幸好，我总算没有辜负他老人家的一番苦心。”

“我是说心里话，不是寒碜你。阿立哥，你在沙先生那儿，”李蕊摇头笑道，“干得还习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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