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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她竟大哭起来,像极了稚童。长风大脑一片空白,只束手无措将她拥在怀里,好几次翕动嘴唇,想告诉她真相,可当如何去说?
说长夜没死吗?说当年相府和平护司铁了心要杀长夜,自己扮成他的样子护了他吗?说他就在濯州吗?还是说他一辈子都不会和你相府有半分交际了?
她不敢说,怕每一句都是扎在虞儿抑或是自己心头的剑。瞒着吧,所有的过错让自己来承受,这样傻傻的一个姑娘,就该应了她的名字,一生无虞。
正想着,远处传来了王秉言的呼声,她松开了虞儿,低低安慰着:&ldo;别哭了,我会帮你找到他的。你四哥来了,跟着他回去,好好睡一觉,说不定阿夜明天或者后天就站到你面前了。&rdo;
虞儿止住哭声,泪眼婆娑望着她,然后嘴角才扯上笑意,语调抽搐道:&ldo;真的吗?&rdo;
&ldo;真的。&rdo;
她看着王虞儿奔向王秉言的背影,倏忽发怔,来到了河边,借着抹灯火,将脸上的面具取下,却看见水中影子挂着苦涩。恨恨扇了自己一巴掌,满是懊恼,就不该穿成这样出来,谁让自己偏生和他一样了!
浑浑噩噩走进人群,寒风刮过脸上钝疼,她才觉得荒唐。来到江烟楼下,并未找到洛栖歌,估摸是她的事还没完未来得及赶来。
心里空荡得难受,就四处逛了起来,走至街口,吹过一阵冬风瑟缩,她结结实实打了个寒颤,忽然耳边穿来细微的清脆声,一声声像扣在心扉,她遁着声音,在转角僻静的巷子口听到了争执的声音。
&ldo;师妹,今日师娘入宫接你回家,为何不跟着回来?&rdo;
洛栖歌冷笑一声,&ldo;我走了,谁来盯着祁长风?&rdo;
&ldo;那祁长风近日可有什么动静?&rdo;
&ldo;没有,定远侯不日就要进宫述职,到时候再看。&rdo;
&ldo;好,若是抓到她私通陆氏的罪证,莫要再心软,你看她将栖良害成什么样子了!&rdo;
洛栖歌低着头,咬了咬牙齿道:&ldo;知道了,不会心软。&rdo;
可当她刚转过身就要离开,一抬眼熟悉的身影就落入眼中,刹那心底一凉,整张脸上充斥着前所未有的慌张,不可置信见那人呆呆望着自己,脸上没半分色彩以至于苍白,她脑中彻底乱了,颤抖地叫了声:&ldo;长风……&rdo;
祁长风再看不真切她,冷笑着,头也不回地跑开。
她不知自己要去哪,顺着人群,漫无目的地跑着,一瞬惊慌失措,她不愿相信,甚至告诉自己听错了,见到的那人不是洛栖歌,可那样熟悉冰冷的话语终究陌生不了……
为什么?她愿意再次相信她,而她竟要这般辜负,这般背叛。原来,她的人呐,终不是她的人。
不知在人群里冲撞了多久,抬起眼来,竟又见到了高大的宫城门前。原来,下意识还会想起这条路来,多可笑,所有人都没了,还记着干嘛?
又一脚踏回宫城,黑夜的天幕下恍惚剩她一人,孑孓踏在青石铺就的地上,忽然一变冰冷就砸入眼睑,她扬起头,泪水便顺着眼角溢出,下雪了!
第44章藏匿
冬日里的这场雪有些急,长风从城门前一路走到归离宫,竟被融化的雪浸透的身子。浑身再也没有一点温度,就连心底也是凉的。
冬儿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焦急问出口:&ldo;殿下,你这是怎么了?&rdo;
她凄惶的笑着,&ldo;无事,你先退下休息吧,不用再侍候着了。&rdo;
冬儿还想张口问询,但终究按下心中好奇。行了宫礼刚退出侧殿,就见着洛栖歌急匆匆地朝这边走来。
好生奇怪?出去还好好的两个人,这是怎么了?她不懂,也不想知道,宫中这个地方终究不适合知晓太多。
长风呆呆坐在偌大的宫中,目光跟着跳跃的火烛涣散,下一刻瞟向画屏边的铜镜,那里清晰地映着一个人,她脸上挂着凄惶与苍白。
她怔神看着,想嘲笑下那个人,可刚勾起一抹牵强的笑,镜子中的人竟也无情地嘲笑着自己,笑着笑着,就泪流满面。她低头看了眼手中狰狞的面具,又重新带上,这样就再也看不到藏匿在背后可笑的表情。
不一会,殿门被推开了,在寂静的黑夜中响得格外惊心。她又听着那高高低低的铃声,恍若惊动黑暗里的梦魇,唤醒了记忆深处的悲漠。
洛栖歌停下了脚步,站在不远处,看到那颓缩在一起的身影,心头全是懊恼与自责,尽管那些话并非她本意,但终究是由她说出来的,便急急想给她一个解释,&ldo;长风,你听我说,并非你想的那样。&rdo;
祁长风抬起头来,面具下分不清悲喜,只听她低哑问道:&ldo;那该怎样想?想你并没有处心积虑接近我,时时刻刻监视我?&rdo;
洛栖歌心底一窒,唤道:&ldo;长风……&rdo;
&ldo;洛大人!&rdo;祁长风站起身来,一字一顿道,&ldo;我乃大周帝女,他人见了我都得恭恭敬敬唤一声殿下,你是何身份,直呼我名字!&rdo;
若说以前,长风一口一个&ldo;洛大人&rdo;,那里藏着调笑。如今这声着实生分,让洛栖歌心头也沉了沉,她几次口中发紧,险些说不出话来:&ldo;你就不能信我一次么?&rdo;
&ldo;信你?&rdo;祁长风大笑着来到她面前,长衫落拓,&ldo;你莫不是忘了十年前的事,我是如何信你?你又是如何待我?当我眼瞎,又信你一次,可你呢?洛大人,你可当真是心慈手软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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