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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塔尔巴哈台市(第1页)

你见过五条小河穿越整个城市,一年四季流水淙淙,如天女在这个城市驻唱?凡人们虽然听不懂,但无不觉得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你见过最美的蓝天吗?蓝得有点假,就像拍照时增加了饱和度,因蓝天更蓝,所以绿树更绿、黄叶更黄,四季分明,都美得各有特色,令人心醉。

想错了,这不是南方城市,而是中国距离海洋最远的城市。往西往西再往北,北到国境线为止。

若到冬季,鹅毛大雪纷纷扬扬,整个城市就成了安徒生的童话世界。也许不会有卖火柴的小女孩的故事发生,但谁知道不会发生凄婉的故事呢。在内地你几乎看不到如此的浪漫场景,看不到金顶银光,看不到整个城市被大雪覆盖,只有暖暖的灯光。人们看到了温暖和美好,却无视有寒冷和无助者的存在。

你要习惯这个冬天的宁静,野外工作完全停止,你可以回到家一直休息,就像草原上呆萌的旱獭掘洞而眠。等几个月过后春暖花开,生活一切如常。该工作工作,该种地种地,该卖菜卖菜,该卖面包卖面包。似乎在冬季这些工作还可以进行,但野外工作,不得不停下来。比如盖房,比如农田基本水利建设,比如修路等。

在冬天,这个城市应该叫雪城。雪城之外叫雪野,冬天的路你看不到,毫不夸张的说,积雪的高度淹没了车轮,因此经常封路。

这就是塔尔巴哈台市,简称塔城,中国人均绿地面积最多的城市。

中国空气质量最好的城市之一。

塔城市的城市公园里有座漂亮的塔,为什么不说它雄伟呢?因为它不高,似乎有大雁塔的二分之一高,塔身也很纤细。塔身是呈暗红色的,塔顶是绿色的,其上耸立着一弯金光闪闪的月牙,在塔城雨后天空中如一道迷你彩虹。塔底有一道容一人出入的小木门,现在半陷入地平线下有一米,门锁生锈。有两人多高的塔座上有蓝色的生铁围栏,也许是过去阿訇登高远眺的地方。传说阿訇由塔内登上绿色的塔顶,念诵古兰经呼唤人们来清真寺礼拜。

不错,这座塔就是清真寺的宣礼塔,相传建于1885年,叫塞提喀玛勒清真寺宣礼塔。清真寺已不复存在,而塔尚在,有明显的中亚风格,但又略带拜占庭建筑味道,还有点像哥特教堂的样式。

但这座城市不是清真的天下,而是多民族友好团结美好生活居住建造的地方。汉族人口是居多的,汉族的创业者比比皆是。

你见过有一座小山酷似某位伟人,在夕阳的余晖下,他安静地平躺于高处,头左脚右,身上纤毫毕现,甚至包括一颗下巴的可惜这座山在别国,你在塔城的东郊清晰可见。

这是一座边境城市,与哈萨克斯坦共和国交界,巴克图口岸距市中心仅十多公里。

塔城市的繁华远逊内地,城市的自然风景远胜内地,城市的空气质量内地无法相比。你在这座城市能见到不少外国人的痕迹,尤其俄国人,红墙绿瓦随处可见,红楼等多处遗迹也成为城市一景。

在城市的边缘,居北的边城路有一座新建的俄式建筑,红色的围墙,雕花的大铁门,门口刚好挂着一个不锈钢大门牌,上面蚀刻的黑体字内容为:塔城大秦基建公司。门口周围全是红色的纸屑,那是鞭炮燃放后的痕迹。院内有一个花圃,被通往公司大楼的通道一分为二,粉粉红红的玫瑰们还未凋谢,似乎等待一份还未到来的爱情,很有浪漫气息。

公司大楼坐西朝东,与大门的方向不一致,大门是朝南的,很阳光。面对着一条不很热闹的街道。

当然他们是建筑公司,不是商业大楼,不在乎是不是朝街,只是因为这块地点虽然慢慢热闹,但仍是偏僻的。我们的主人公梅方舟第一个落脚的地点就是在这个地方,原来还是窄小的土坯房,那是一个不愿给工程款人家顶的,那时候塔城的房子不值钱,人家不给他钱,给了他一套房子和院子。

很久很久以后他才把这套房子翻修。把老房子全推了,把院子垫高,重新打地基规划,在一亩见方的土地上,对一个还未发达的创业者来说不算小。他们建的房子,也不是什么大楼,三楼高而已。一楼是公司的办公区域,二楼是会议室,三楼是领导办公室。地下室为员工宿舍。内景和内地没什么区别,外墙红色雕花,屋顶是绿色彩钢瓦,用木质结构支撑,其实屋顶没什么用途的,就是一个装饰,三楼屋顶已经做了非常认真的防漏处理。其实这个屋顶是有作用的,它可以夏天防晒,冬天防积雪。

梅方舟的办公室就在三楼,副总冯长夏的办公室就在他的隔壁。他把副总叫到办公室,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我只是一个想法,还没准备好怎么做公司,你就下手为强了,你知道吗?公司要有公司的结构,公司的规整制度,公司的财务制度,公司的财务报表,等等一系列,非常繁琐,我都不完全知道什么是公司。咱们一直做个体户不好吗?不需要纳税,不需要员工福利,有什么工程做完分钱就可以了,你搞这么多事来,没事找事!

“我本来一天事挺多的,恨不得从后脖颈拔根头发来,变成几个我自己,我可以做到吗?”梅方舟果然从脖颈后拔出一根头发,吹了一口,“我做不到吧?

这个调皮的动作连自己都逗笑了,长夏也是会心而笑。

冯长夏与梅方舟相对而坐,一个温和自重,一个严厉刚愎。梅方舟不会招呼谁的,冯长夏也不需要谁的招呼。想喝了喝,墙角有饮水机,自助。刚进来也不需要喝水,两手空空,也不需要拿什么材料。

“公司的法人是你,公司的控制权是你,公司一切都是你。你嫂子只是一个挂名的会计,到年终的时候,叫人家的会计来帮几天忙,不就得了。”

梅方舟没有反驳,但是还有理由:

“还有,你成立了公司,一年四季,不管有没有活儿,你都要给人发工资。”

“这一点,我倒没考虑到,虽然几个月没活干,很多人提前回到了老家,咱们可以象征性的发放工资,你少打几次麻将,少输点不就行了?”冯长夏知道梅方舟爱打麻将,而且老输。

“我打麻将输都是为了输而输,是为了和别人拉关系而输。你不懂麻将场上的关系学吧。”

“我都被你嫂子管得死死的,那知道打麻将还有这个什么关系学。”

“那你打打呗。”

“不敢。”

“说不定还能接个小活呢。”

“咱们的活儿不少,有你就够了。”

“不够远远不够,人就怕和别人比,塔城,我要拿到更多项目,我需要你在这个冬季,你得出来活动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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