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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第2页）

“他不停的摸我的脸和嘴唇，摸到我的眼泪他开口说话了，他说怎么了哭什么。我没有回答，因为我实在太疼。身体很烫，我感觉到他把手指头塞进我嘴里。

“后来我们就住在一块了。我本来就是一个人呆在这，也没什么东西好收拾。也是他养着我。

“第二天他看见血了，站在床边没说话。我倒是看见他的避孕套，扔在地上。我看了看就又闭上眼睛睡了。他替我把被子掖好，穿上衣服出去了。我很快睡过去，知道肚子很饿，但还是太困，就顾不得肚子了。

她再次停下来，站得有些累了，她走过来坐在椅子上。离医生的距离拉近了所以她就没有再点烟。医生静静地看着她，她转过脸避开医生的目光。

“后来我醒过来的时候看见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把音量关得很小，他竟然在看一个法国动画片。看得津津有味，好像比黄片更能吸引他。

“我坐起来的时候他看见了，于是把烟灭了拿了毛巾过来给我擦脸。他就不会给人擦脸，擦得我觉得脸都要肿了。我揪过毛巾搭到肩上，看了看他跳下床走进浴室。

“我大概冲了冲就出来了因为饿得没力气。他买了些吃的扔在茶几上，都是些蛋糕饼干什么的我不想吃。所以我跟他说帮忙去买点带热气的东西，我饿得都出不去了。

“他点点头穿上鞋子出去了，我坐下来继续看他一直在看的法国动画片。讲的是一只兔子的幸福生活，有很多要好的朋友天天在一块搞笑逗乐。我也觉得蛮有意思的，确实比黄片好看。

“他买了几个菜和两个汤。菜和米饭放在一次性饭盒里汤用食用袋子拎回来。他也饿了，所以我们两个边看动画片边狼吞虎咽的吃完一顿饭。

“我和他住在一块的时候不写字，每天都在等着他什么时候回来。他没有电脑我也不去网吧，手机也停了。我基本上除了用他的手机给家里打几个电话就不跟人联系了。看电视看得眼睛近视，最后也实在觉得太无聊了，就天天去泡书店。

“夏天书店里有空调，不过其实他房子里也不热。我常常一去一整天。那书店也奇怪，竟然还有凳子，好像欢迎你去白看。所以我就这么白看，看得一连半个月没吃过中午饭。看着看着就想写字了，所以就在家天天写点什么再去书店。有时候他一直在家里呆着我也跑去书店，因为我和他之间基本上没什么话说，除了上床就是睡觉。

“他很注意避孕，不知道为什么。绝不是因为对女人好，他好像有什么情节。不过这样挺好，最起码我不受伤害。我还是喜欢他抱着我。其实他那张好看的脸我早就看烦了，也就只是想让他抱着我罢了。

“这么接近半年的时候，我觉得该做些改变了，所以我就出去走路。我一路从新疆走到山西，走得精疲力竭，有时候火车票买不上，就一直站在车上。我也没怎么跟他联系，但是一到晚上就特别想他。

“我走了一个月，等到我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床上睡了另外一个女的。他看到我有些慌但是我很平静。那女的很快就穿好衣服跑了，我实在很累就大概冲了冲身上爬上床想睡觉。但是他又好像心烦意乱，爬到我身上要跟我做。我实在没这个心情但别不过他，就做了。我没什么感觉甚至差点睡着，但是他这一次没戴避孕套。

“所以我怀了。他要我生我不答应。他竟然要生下来，这事很奇怪。我不反对生，但是我也不想生。所以我瞒着他打掉了。打孩子真比第一次还疼。疼得我都不想活了。

她看看医生，皱了皱眉头，好像要甩开些什么。她转过脸，正对着冬日阳光。医生看见她年轻的脸，显露出某种类似于儿童的思考表情。医生仔细地看着她，想从她的平淡叙述中发现些什么。

“打了孩子之后我们的关系彻底恶化。他在家里不停的摔东西。我看他是想打我但又不屑打。后来我实在忍受不了了就偷偷搬出来。但是我没有经济来源，去找工作的时候认识现在的男友。我没有告诉他这些，他只说想照顾我。我想既然他想照顾我这不是挺好的吗，所以我就又搬到他家里，让他养着。

“但是我不喜欢跟他上床，我不想看见他的脸也不想让他抱着我。每次他进入的时候我都想吐。但是我没有办法，我又不能一走了之，毕竟他对我很好，我舍不得这个便宜。但是我又受不了，其实第一次吞安眠药也只是想让自己在他下班之前睡成死猪，这样就不用跟他上床。我好像有抗药性就多吃了些，谁知道会过量。

她垂下眼睑，医生看见她的睫毛缓慢的上下摆动。

“但第二次就是明知道会过量还这么吃了。真是不想活了。因为又怀孕了，他叫我打掉。没得说我是肯定要打的我才不想给他生孩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很难受，想起流氓。他的脸他的拥抱他的沉默他喜欢的动画片。所以我又去找他，我只是想见见他，但是他骂我。骂得很难听。

她轻轻地叹气，又抽出烟来点着。她不看医生一口一口抽得很凶。

“后来走在街上我就开始头痛。痛得我都不想活了。我也终于明白还有比打孩子更疼的事情。回到家已经疼得站不住了，就把安眠药翻出来往嘴里灌。我是真想死了。

…

“再后来发现还活着我就写字。但是他不给我安眠药了，他觉得我不是想死，就是情绪一上来不要命的吃药。其实也差不多，我还是不怎么想死的。

“割脉纯属好奇。人要是像我这样死过两回之后就上瘾了。至于是怎么个上瘾法我说不清楚，像打赌似的，但又不知道是跟谁打的。还是他发现了把我又救活了，但是他就把我送到你们这来了。其实我挺正常的，我只是个写字的，其他都没什么。真的。”

说完之后她大胆的看着医生。医生看看她，两个人对视半分钟。随后医生微笑的点头表示可以结束。于是她看着医生按下录音笔的停止键，再对医生有礼貌的一笑说，那么下周见了医生。周末愉快。

在她站起身的时候医生同样对她说周末愉快，她点点头，将手插进口袋，转身推开房门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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