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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第2页）

想必，吴老板还以为靠上了大树，没想到招来了大祸根。而杜仲从小孤苦。未必对远亲没有怨气的。所以，他害起人来才毫无顾忌。

但，世上有的是比他还凄惨的孤儿。人家也没像他那么狠毒。所以说，自己人性不好，还要去责怪别人，实在是最最不要脸了。

&ldo;就是说，杜仲除了吴老板一家。再无亲近之人，孑然一身。了无牵挂了？&rdo;春荼蘼插嘴。

&ldo;是。&rdo;杜衡回答她时，可没那么态度良好。

春荼蘼不以为意，又问，&ldo;他年纪不小，为什么没有成家立室，生个一儿半女？&rdo;

&ldo;春状师，你到底是什么意思？&rdo;杜衡再也控制不住，伸手指向春荼蘼的鼻子。

这时候，两人离得有点近，杜衡一挥手，似乎要打她耳光似的。旁边的白敬远看到，以前所未有的快速度冲过来，什么儒雅，什么风度，全扔一边去了，挡在春荼蘼面前，怒道，&ldo;老匹夫，有话说话，你动手是什么意思？&rdo;

这个不是春荼蘼事先安排的，她也吓了一跳。但白敬远这么维护她，她紧跟着就是一阵感动。血浓于水，解决了和外祖父的根本矛盾，也就是爹娘的事，亲情真的慢慢培养出来了。

但……

&ldo;都退下！&rdo;韩谋一个龙吟，彻底解决问题。

两个斗了一辈子的朝廷大员，分别退下，坐好。但白相公堂护孙女的佳话，之后还是被八卦之辈传遍长安。甚至演绎成了公堂全武行，整得刀光剑影的。

&ldo;好吧，我不敢问杜老爷子了。在皇上面前，在公堂之上，一个白丁居然如此嚣张，民女是见识到了。&rdo;春荼蘼拉回话题，不介意在某个失去圣心的人脸上，又踩了几脚。

&ldo;事实是，杜仲四十多了，表面上却真的无妻无子。&rdo;她自己接过话题，&ldo;可是一个人，尤其是一个男人，真的只满足于对主人的忠诚，没有其他想头了吗？身为主人，让自己身边的第一可依赖的仆从连个家也没有，说起来，还真是凉薄啊。&rdo;

&ldo;你这样挑拨离间是没有用的。&rdo;杜东辰冷声道，&ldo;杜仲已经死了。&rdo;

&ldo;是啊。&rdo;春荼蘼抽出插在后腰上的折扇，唰的打开，轻轻摇着，&ldo;但是，他身边的人没死。&rdo;

&ldo;你说什么？他身边的人？&rdo;太意外了，杜东辰立即惊问。

春荼蘼向后退了几步，好像怕了杜氏祖孙，担心他们都会伤人一样，&ldo;大约是杜衡不允许杜仲成家立业，好方便供自己驱使，也免得他生出二心吧。唉，这真是自私的想法啊。难道部曲随从就不能有家庭？难道他们就没有感情？难道他们就只是奴仆，而不是一个人？！但一个男人，到了一定的年纪，想有妻有子是基本的需求啊。所以，杜衡偷偷在外面养了女人，只是一直隐瞒着而已。而杜家人都特别信任杜仲，从没有人怀疑过他，他出门也很自由。&rdo;

这一下，杜衡和杜东辰都震惊不已。

杜仲有女人！甚至是有家！这样情况就不同了。不，简直是坏透了！杜衡所做的所有阴私缺德事。都经过了杜仲之手。后来，因为红绣鞋案，杜仲伏法，杜衡虽然痛失左膀右臂，但他同时也松了口气，暗自庆幸来着。因为那对杜家来说算是去了一块心病，剜去一个烂疮！可现在！情况突变。因为男人有事，极可能会对老婆说的！那样，春六手中就有证据了！

春六手中没证据！春六手中有证据！一字之差，对杜家来说就是天堂和地狱。

&ldo;春状师言之凿凿。但，你不能胡乱拉来一个女人，就说是杜仲的家室。&rdo;杜东辰只愣了片刻就大声道。不得不说。他居然能找出借口，反应真是快。

&ldo;这名女子，名叫玉楼。&rdo;春荼蘼对答如流，反应快得让旁人对她的说辞，天然就有几分相信。&ldo;几年前，她曾是春风阁的头牌姑娘。杜仲外出办事，出入过风月场所，和玉楼有了情意，后来就为她赎身，在外面悄悄安置了。我说的这些。自然有春风阁的老板作证。另外，我还有柜房的交易单子，是杜仲提银时所办的手续。玉楼的身价。可是不低哪，那样大笔银钱出入，很容易查到。&rdo;说完，她再度打开&ldo;魔盒&rdo;，递上口供和证明书。

柜房。不是银行票号，但具备了它们的功能。由官府主办。别人没想到，春荼蘼居然连人家往来账目也不放过调查，而且还经过了皇上的同意。

其实人活在世上，衣食住行，与许多事有关联。只要认真，总找得出牵扯。

&ldo;我说哩，玉楼姑娘几年前突然芳踪不在，原来是从良了。&rdo;人群中，有人忍不住说道。

杜东辰的脸都绿了，因为这完全是致命打击啊。

电光火石之间，他只想到一个反驳理由，&ldo;一个ji女所说之言，有多少证明力呢？谁知道她是不是被人收买，做了假口供。&rdo;

这，就有点无赖了。可他除了无赖，实在想不出别的招。他以为春荼蘼会生气着急，哪想到这姑娘只是笑着摇头，好像早知道他会如此。

他控制不住的红了脸，却听春荼蘼道，&ldo;一个证人的口供不可信，那么两个呢？&rdo;

对啊，她说有两个证人！

&ldo;一家人说的话，也不能作准吧？&rdo;杜东辰顶回去。

&ldo;杜大人以为我说的第二个证人是谁？难道是玉楼的贴身丫鬟或者她和杜仲的儿子？才不是哩，请您放宽思路，回忆一下，贵府可曾遭过贼？除了……方宝儿盗书那件事。&rdo;

杜东辰很茫然，不自禁的望向祖父。见杜衡脸色有些发白，眼神有些发飘，蓦然记起了一件事。那时候他还是少年，曾经听说府里丢了金银等物。但，那与第二个证人有什么关系？而且杜府失窃，是没有报官的。春荼蘼又是从哪得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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