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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第1页）

春荼蘼同样不急不躁，&ldo;信，杜大人还没有看就急着反驳，这又是什么道理？原件中的笔迹，我私下找过很多曾与杜衡同朝为官的大人们鉴定过，确实是杜衡大人手书。&rdo;

&ldo;哼，难道笔迹不可以模仿吗？这算什么有力的证据？反倒有些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的意思。说不定，这才是陷害。&rdo;杜东辰冷笑，&ldo;如果要模仿笔迹，我随时随地都能给你找几个高手出来。&rdo;

&ldo;杜大人最后一句说的什么？我没听清楚。&rdo;春荼蘼转过身，与杜东辰对视，分毫不退。

杜东辰迅速权衡了一下，觉得自己的话中没有漏洞，就重复道，&ldo;笔迹不说明什么，因为是可以模仿的！&rdo;

&ldo;杜大人敢再说一遍？&rdo;春荼蘼挑衅的挑了挑眉。

&ldo;有什么不敢！&rdo;杜东辰大声道，&ldo;笔迹不说明什么，因为是可以模仿的！&rdo;

其实春荼蘼一说出信件的事，公堂上就不那么清静了，一直有人不住低声议论。但杜东辰这一嗓子似乎是穿透空气，立即令周围鸦雀无声。

春荼蘼突然笑笑。转而道，&ldo;刚才说到朱礼谋反案的疑点。&rdo;说着面向公座，&ldo;皇上容禀。&rdo;

杜东辰提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登时说不出话来。

她不接这个话茬！她不接这个话茬！什么意思？究竟是什么意思！示弱？说不过我了？不不，不能让她扰乱思维，她从来就是用这个花招。明明心理有准备，却仍然控制不住地被她左右。稳住，且听她下面要说什么。

而对于春荼蘼来说。某些话，终于诱使对方说出，她的目的就已经达到。她也明白，自己这种跳跃性、发散性的思维和辩护方式，杜小哥就算知道。却也不是随便就能适应的，古代公堂又不像现代法庭那么严谨，所以她肆无忌惮。

&ldo;民女自从接触这件案子之后，就一直在想，朱礼谋反的动机是什么呢？他是朝中一品大员，手握实权，爵位是超品。在皇上潜龙之时。还有幸成为皇上的知交好友。皇上仁慈，谁人不知皇上一直念着那些情分，对朱礼备加关怀和信任。在这种情况下，他为什么要冒诛九族的风险。投靠一个连突厥都无法统一的无能异族君王？&rdo;

&ldo;那是因为他的嫡亲妹妹，皇上的良妃因谋害皇嗣而被打入冷宫，随后畏罪自杀。&rdo;杜东辰辩道。这件事也闹得沸沸扬扬，韩谋并没有刻意隐瞒。所以民间也是有传闻的，只是有不同版本。演绎成分很大罢了。

&ldo;这一段陈年旧事，我不与你争辩。我只是有一事不明，要请教杜大人。&rdo;

&ldo;请讲。&rdo;

&ldo;那朱礼是个昏聩之人吗？&rdo;

这问题，让杜东辰怎么回答？否定吧，于案件而言，是自己打自己的脸。点头吧，岂不是质疑皇上的用人？这又是陷阱问题，让人进退两难。

但他反应也是奇快，模棱两可的道，&ldo;明白人，可也会做糊涂事的。何况心伤之下，难免失去理智。&rdo;

春荼蘼挑挑拇指，意思是：回答得好，自己却继续道，&ldo;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但在大是大非面前，明白人却绝不会糊涂。至于说痛失亲妹的伤情，我倒请问，朱礼可有妻儿父母？妹妹虽亲，亲得过那些人吗？只要没傻，是人就会懂得，为妹妹而招来灭家灭族的灾难，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何况！&rdo;她提高声音，&ldo;何况照杜大人的说法，良妃罪有应得，朱礼惭愧还来不及呢，居然敢怀恨在心吗？&rdo;

&ldo;人心难测……&rdo;

&ldo;人心难测，却也有迹可遁，不然人人不都成了疯子，可以无思无想，无道无理，为所欲为？&rdo;春荼蘼毫不客气的打断杜东辰，&ldo;说起朱礼的头脑，有太多明摆着的旁证。若他是个不明事理的，皇上会重用于他吗？曾与他同朝为官，共过大事的大人们又有谁对他的办事能力有过不满？当年，群雄并起，他怎么会有如此眼光，从那么多争霸者之中，选择了我大唐如今的皇族韩氏辅佐？这样明智的人，肩负着朱氏一族的重任，怎么会做出这种轻而易举就能推测出必败，毫无胜算，继而导致抄家灭族的忤逆大事？将心比心，杜大人。这事换做是你，你会做吗？连你这样一个御史台小官吏都明白的道理，朱礼会不懂？到底是你愚蠢，还是他愚蠢！&rdo;

她这一连串话，如同爆豆，一口气说出来，砸得杜东辰不能立即反驳。

而她，却再度转向公座道，&ldo;其动机，是疑点一。请求皇上当堂纪录，做为本方的证据。&rdo;

韩谋点了点头。

大理寺丞康正源亲自承担典吏的职责，在公案旁边的小桌上奋笔疾书。

&ldo;其时间，为疑点之二。&rdo;春荼蘼继续道，&ldo;若有谋反之心，为什么不在大唐百废待兴之际出手，那样不是更有机会？如今天下承平，在皇上的治理下各族团结，国泰民安，朱礼的脑子是被驴踢了还是被门挤了，选择这个时候螳臂当车？&rdo;她说得半文半白，低下隐约传来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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