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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第3页）

程意意唇角重新漾起的笑意里，带了几分说不清的嘲弄。

正像张清从前抛给她的那种眼神一般，既有不屑，又饱含厌恶，或许还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悯。

张清不知道那怜悯从何而来，却莫名对这目光反感至极，心中烦躁。

程意意的个子高，居高临下看人时，叫人感觉处处受压制，她那不慌不忙的模样，更让张清浑身格外不舒服。

就一会儿的功夫，张清还没来得及被通知自己剽窃的是造假论文。

&ldo;尽管笑吧，总有你哭都哭不出来的时候。&rdo;那笑意刺进张清的眼睛里，她的面色沉下来，语气中带着几分森然。

&ldo;先别急着这么快下结论‐‐&rdo;

程意意实在懒得再和他说下去，漫不经心卷了卷手腕的袖口，最后俯身拿起长凳上的牛奶。

&ldo;你既然说得那么笃定，那就好好看着最后哭不出来的人到底是谁。&rdo;

程意意的唇角露出几分意味不明的微笑，不待张清反应，率先绕开一步，头也不回走远了。

张清再回头，只来得及看见她扎在脑后一摇一晃的黑色马尾。

不对…程意意这样子…

她心下有些慌乱，好似有蚂蚁沿着心脏爬进四肢百骸。转身匆匆折返大楼，手机铃声就在这时猝不及防响起来。

张清滑动屏幕接通。

&ldo;张清！你都做了些什么好事？&rdo;

话筒另一端，男人铺天盖地的责骂席卷怒气而来，一入耳，叫人手都忍不住开始打颤。

那是她硕博时期的导师，这些年一路扶摇直上，如今已经升任研究所二把手。

导师平日里见谁都是三分笑，只是张清心里明白，他私下里的脾气是最狠厉不过，在过去的几年里，她已经深深领教。

&ldo;你是个什么东西，多大的胆子，居然敢造假论文糊弄我！&rdo;

张清发表的论文里，第一作者是她自己，第二通讯作者便是这位从前的导师，第三作者则是研究所另外一位领导。

她的论文出了问题，这两位同样脱不了关系。

一听那声音，张清下意识便生出恐惧，耳朵只来得及捕捉到&ldo;造假&rdo;二字…

&ldo;不可能！&rdo;张清的声音笃定，冯教授是所内出了名的较真严苛，他监管下的论文怎么可能有错，&ldo;数据都是真实的，论文不可能有假…&rdo;

&ldo;你拿什么证明？研究所已经在写信给期刊要求撤下你的论文，你现在给我立刻公开原始数据！&rdo;

撤销论文…不然就公开原始数据去证明！

可她哪里来的原始数据…

&ldo;数据有些乱，还需要好好整理，老师，你再给我点时间…一定还有其他的办法，不行我再重复一次实验…论文不可能有假…&rdo;张清说着，声音渐渐弱了，她忽地想起了陈意意临走时那意味不明的微笑，心下缓缓有阴影蒙上来。

她的笑意没有那么简单…

原本的笃定瞬息之间消散湮灭了，张清的心就在这一刻跌入了谷底。

程意意…

一定是她动了手脚…

她故意让她抄走了作假的论文…故意让她来不及验证抢着把论文投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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