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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命运（第1页）

太宰治站在风音身后，捂着疼痛眩晕的头，却十分清楚地说道：“在骗人的‘忠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的情况下，我会真的放心地出去买东西吗？”

风音低垂着头，握紧了颤抖的手。

太宰治笑了笑，继续说道：“小风音天真到可爱呢。在我离开这个房间的时候，从屋子到楼梯和街道，都会有监控和机关运行哦，我也有拜托乱步先生看着的，如果有什么事，他会赶来的。”他俯身贴到风音的耳边，呢喃道：“所以，小风音想靠自己逃出去是不可能的。”

有些生气地刺激完风音，太宰治才看向了默不作声的江户川乱步，笑问道：“乱步先生主动过来了，是要真正地做出选择了吗？选择纵容我……还是小风音？”

江户川乱步没有立刻回答，伸手去握风音的手腕。

她此时浑身发凉，略微抗拒了一下，但还是没有甩开江户川乱步的手，被他带回了太宰治的房间。

太宰治摇摇晃晃地跟在两人身后，看着在江户川乱步面前可以说是“温顺”的风音，不满地拉长了声音，抱怨道：“啊啊——还真是令人嫉妒啊。一开始就该乱步先生来做这件事的，但我想日子久了乱步先生会心软的吧？所以，这个‘恶人’还真只能我来当，真头疼。”

门再一次被关上，三人坐在客厅中，气氛安静到沉重。

从楼梯口到房间短短的一段路，太宰治一直喋喋不休，结果本就不适的头更加难受了，不得不闭上了嘴。他撑着头缓了一会儿，身体忽然一歪，躺在了风音的腿上，盯着她黯淡震颤的眼笑了笑，撒娇道：“小风音这次下手是真的狠，虽然没流血，但是鼓了好大一个包。好疼啊，我可是很怕疼的，给我揉揉吧。”

风音现在大脑一片混乱，本能地不想去面对江户川乱步，所以才会一直低着头。

她也无法立刻调整好状态来应对逃跑失败的情况，仍有些茫然失措，便咬了咬唇，没有拒绝太宰治的要求，抬手抚上他的头，摸到肿起的包时顿了顿，眉心微蹙，轻轻地揉了揉。

风音不发怒、不哭闹、不哀求……明显对他与太宰治不同，是一种逃避的态度，这其实对江户川乱步来说就是一种抗议。

江户川乱步感到胸口憋闷，盯着风音的眼中起伏着各种情绪。但最后，他还是无奈地叹了一声，轻轻敲了敲桌面，用很平静的声音说道：“目前，我们还没有找到办法。”

他并不犹豫，直言问道：“小风音，你真的坚持要选择那个不知真假的办法吗？哪怕有可能救不了彩音，或是会失去自身更重要的东西，比如——生命。”边说，江户川乱步边暗暗自嘲着，他明明知道风音的答案，却还是抱有了一丝悲哀的希望——这一次，他希望自己错了。

太宰治躺在风音的腿上，无言地冷了脸，却没有打断江户川乱步的话。

听着江户川乱步的询问，风音不由地抓紧了太宰治的头发，很快又松开了，怔了好一会儿，重重阖了阖眼，才缓缓地抬起头，看见放在桌上的花束，仿佛被黄色的花灼痛了眼，迅速移开了目光，几秒后才转回来直视向江户川乱步。

两人相对无言，静静地看着对方。

半晌后，风音忍着眼中的泪水，坚定道：“是的，我选择现有的办法。乱步先生，我再一次辜负了你的好意，对不起。从那时候开始，我生存的意义就是妹妹，如果她死了，我也无法苟活。我……无法获得幸福。”

有无法克制的寒意从心口蔓延到全身，江户川乱步难得不冷静地扬声质问道：“那我呢？我们呢？这世上其他在乎你的人呢？只把生的希望放在一个人或一件事物上，是一件愚蠢又自虐的事，你应当听彩音的，学会忘记和宽恕自己。”

风音固执地与江户川乱步对视，她能看到其中的哀怒与绝望，所以眼泪最终还是没有忍住，痛苦地哽咽道：“不，对不起……只有彩音的一生我必须负责到底。”

泪珠不停地砸在太宰治的侧脸上，有些坠进耳朵里，带来不适的潮湿，好似连声音都被泪堵得听不清了。

他摇晃着头，慢慢坐起来，看看泣不成声的风音，又看看沉痛犹豫的江户川乱步，露出个没什么温度的笑，说道：“我刚刚还以为乱步先生要纵容小风音了，但现在看来乱步先生仍然无法做出决定。那还是我来吧，要加强看管任性的小风音呢。”

江户川乱步瞥了太宰治一眼，眼中纷杂的情绪瞬间收敛得一干二净，没有作声。

风音捂着脸抽泣，江户川乱步和太宰治都沉默着没有安慰。现在，他们的接近是会让情绪不稳定的她崩溃的重石。所以，他们默不作声，不再过度的压迫她的精神。

“喵——”

细弱的猫叫声让风音停止了哭泣，猛地抬起头，茫然地用泪眼环顾左右。

猫还在持续不断地叫着。

风音从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疑惑的神情中，知晓了他们并没有听见猫叫，否则早该防备起来了。但她此时异常的举动也已经让他们心生警惕，绷紧了肩背，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还好起初的茫然遮盖了欣喜，风音仍做出呆愣愣的样子，看上去像是出现了幻觉，焦急地向四周打量，呢喃道：“小彩……？小彩你在叫我吗？别怕，姐姐在这儿。”她像是看见了什么，忽地张开双臂，抱着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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