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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第2页）

春瑛不由得出声喊了一句：&ldo;可是胡公子？！&rdo;

小胡子没有回头，仍旧伤心地哭着，墨涵倒是认出她来了：&ldo;你怎么……在这里？&rdo;

春瑛走到门边，看到床上双眼紧闭的妇人面色惨白，神情却十分安宁，她略微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不由得有些难过。

只是……小胡子怎会住在这种地方？

第三卷高门九十八、该想办法赚钱了

待小胡子平静下来，已经过了大半个时辰。春瑛随程大娘进了程家院子，把屋前屋后都粗粗打扫过一遍，见程大娘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知在清点什么，便悄悄拿着把扫帚出门，装作清扫门前的道路，趁人不备，迅速钻进了对面院子的门。

刚才她第一回进门时没瞧清楚，现在才发现这个院子已十分老旧了，与程家的院子相比，显然小了一倍不止，院中的建筑物除了正屋与西厢房外，便只有一个充作厨房的木棚，棚中的灶台边还摆放着一只药罐，灶洞里胡乱塞了几根柴火。

院中一片凌乱，地面散步着大小不一的木料砖块和几根竹竿，院角杂糙丛生，水缸半满，旁边倒卧着一只破桶。台阶上长着厚厚的青苔，看上去似乎很久没清理了，春瑛猜想，小胡子大概才搬进来不久，根本就没来得及收拾打扫。

墨涵捧着一个缺了口的水盆从屋里走出来，还低头用袖子抹了一把泪，抬眼望见春瑛，便有些无精打采地问：&ldo;你又来了？你不是庆国侯府的人么？什么时候换了主子？&rdo;

&ldo;暂时到别人家里帮忙而已。&rdo;春瑛不愿说得太多，便随口答了一句，然后探头看向屋内，&ldo;胡公子心情平静些了吗？&rdo;

墨涵摇摇头，眼圈又红了：&ldo;我们二少爷太可怜了，先是老爷没了，姨娘又病了，偏偏夫人和大少爷又……&rdo;他顿了顿，似乎顾及到春瑛是个外人，没再说下去：&ldo;你回去吧，这里用不着你。&rdo;

春瑛其实已经猜到一点缘故了：&ldo;你们家夫人和大少爷把胡公子和他娘赶出来了？我记得你们家老爷才死了不久吧？&rdo;

&ldo;才过了三七……&rdo;墨涵抿抿嘴，眼中闪过一抹悲愤，&ldo;姨娘一直病着，要请大夫吃药，可大少爷却一文钱都不肯给……&rdo;他嘴一扁，便蹲下身痛苦起来。

春瑛微微吃了一惊，心中暗叹，却听到背后响起了程大娘的声音：&ldo;这也太过分了吧？胡家家财万贯，居然一文钱都不分给小儿子？！&rdo;她忙转身低下头叫：&ldo;大娘。&rdo;程大娘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又问墨涵：&ldo;不是说官府有明令，不管是嫡出庶出，都能分一份家产的么？你们胡家可是皇商，没理由违反国法吧？你家族人也不管管？&rdo;

墨涵哭声更大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抬头哽咽道：&ldo;大少爷……说二少爷和姨娘照顾老爷不周，害得老爷病情加重过世了，是大不孝……他特地请了大姑奶奶回来做主……又请族老们见证，把二少爷和姨娘赶出家门……二少爷再三苦求，大少爷都不肯松口，还叫附近的客店不许收留二少爷和姨娘，姨娘把身上的首饰当了，又走到这里……才赁了这个小院，却再也支撑不住了……&rdo;他哇的一声哭起来，&ldo;请了好几位大夫，都说救不得了，如今姨娘的棺材钱还不知该怎么办呢，二少爷真是命苦啊……&rdo;

春瑛听得心下凄然，再探头望向屋中，只见小胡子怔怔地呆坐在床边，右手紧紧握住亡母的手，目光都直了，整个人仿佛没了生气。她咬咬唇，想要安慰他几句，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程大娘听了墨涵的话，却脸上抽了两抽，望望四周，干笑道：&ldo;总会有办法的，你们节哀吧，快想法子把姨娘收殓了，大热天的放不得。&rdo;说罢便小声叫春瑛：&ldo;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了，还不快跟我回去？！&rdo;然后转身迅速出了门。

春瑛看看小胡子和墨涵，略一迟疑，匆匆说了句&ldo;你们多保重……&rdo;便跟着离开了，只是回到程家小院后，听着对门隐约传来的哭声，她便觉得心情沉重。

看来当初马婶闲时的戏语果然成了真，那位颇受父亲宠爱的胡二少，在父亲死后真的被赶出了家门，而且听起来，他的嫡兄还做得很绝。胡二少丧父丧母又身无分文，以后会怎么样呢？

程大娘摆弄着自家厅堂里的花瓶摆设，回头见春瑛在发呆，便拍了她的脑门一记：&ldo;呆站着做什么？！快给我道巷口的茶叶铺子买二两芥片回来，要今年的新茶，别让伙计拿旧年的哄你！&rdo;她从袖里掏出一块碎银，想了想，又犹犹豫豫地多掏了一块，道：&ldo;拿去，若有剩的，再买一包福仁回来，笋干也要一些。&rdo;

春瑛疑惑地接过银子，忍不住问：&ldo;大娘，你不是茶叶是金贵东西吗？你从来不喝的，怎么又要买它？还有福仁是什么？笋干……你是打算今晚拿它做菜？&rdo;

程大娘恨铁不成钢地戳了她脑门一记，骂道：&ldo;笨死了！我还以为你聪明了些，没想到还是这么笨！不知道福仁是什么，你不会问茶叶铺的伙计？笋干当然是拿来泡茶了！&rdo;说罢又抿了抿发鬓，带着几分羞意道：&ldo;我虽不吃泡茶，我们当家的却极爱，看看日子，他也差不多该回来了，顶多不过十天半月，早些买了，他回来也有得吃。我兄弟家里那罐是雨前龙井，说是旧年一个客商送的，只有贵客上门才沏，总不能拿来家常吃……&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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