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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ldo;嗯，好吃得很。&rdo;我赞赏道。味道的确不同凡响。如同我对沙发挑三拣四一样，对三明治的评价也相当苛刻。可这次的三明治刚好触及我既定的标准线。面包新鲜，富有弹性，用锋利洁净的切刀切得整整齐齐。其实制作好的三明治绝对不可缺少好的切刀，而这一点很容易被忽略。无论材料多么高级多么齐全，若无好的切刀也做不出味道鲜美的三明治。我有很久没吃过如此可口的三明治了。芥末纯正地道，莴苣无可挑剔，蛋黄酱也属手工制作或接近手工制作。

&ldo;是我孙女做的，说是对你的谢意。&rdo;老人说，&ldo;做三明治是那孩子的拿手好戏。&rdo;

&ldo;了不起！专门的厨师也望尘莫及。&rdo;

&ldo;谢谢。那孩子听了也肯定高兴。毕竟家里不见什么人来，也就几乎没有聆听别人食后感的机会。就算做了饭菜，吃的也只有我和她两个人。&rdo;

&ldo;两个人生活？&rdo;我问。

&ldo;是的，已经很长时间啦。我一直没同社会打交道，那孩子也染上了这个毛病，我也够伤脑筋的。她就是不想到外界去。头脑聪明伶俐，身体也极为健康，但横竖不乐意接触外界。年轻时这样是不成的。性欲也必须以合适的形式处理才行。怎样？那孩子具备女性的魅力吧？&rdo;

&ldo;嗯，的确是的，的确。&rdo;我说。

&ldo;性欲这东西是光明正大的能量。这点无可怀疑。如果将性欲死死禁锢起来不给出路，头脑势必失去冷静，身体势必失去平衡，这方面男女都一样。女的将出现月经失调。而一旦失调，精神就焦躁不安。&rdo;

&ldo;嗯。&rdo;

&ldo;那孩子应尽快同种类地道的男子交合才是。无论作为监护人还是作为生物学者，我都对此深信不疑。&rdo;老人边说边往黄瓜片上撒盐。

&ldo;声音可顺利加到她身上去了？&rdo;我问。我不大愿意在工作时间里听别人讲什么性欲。

&ldo;噢‐‐这点倒忘了。&rdo;老人说，&ldo;当然已经恢复如初。幸亏你提醒，要不然那孩子得在无声状态下过好几天。我一来到这里，短时间很难返回地面，那种无声生活可不是开玩笑的。&rdo;

&ldo;大概是吧。&rdo;我附和一句。

&ldo;刚才说过，那孩子几乎不同社会发生关系，因此没有什么特别不便之处。但有电话打来就很麻烦。我从这里打过几次，谁都不肯接，弄得我莫名其妙。咳，我也真够马虎大意的。&rdo;

&ldo;开不了口，买东西不好办吧？&rdo;

&ldo;不，买东西倒无所谓。&rdo;老人说，&ldo;世间有一种叫超级商场的地方，那里不开口也照样采购，便利得很。那孩子又最喜欢超级商场，时常在那里买东西。可以说是在超级商场同事务所之间往来生活。&rdo;

&ldo;不回家？&rdo;

&ldo;她喜欢事务所。里面有厨房，有浴室，一般生活足可应付。至于回家，顶多一周一次吧。&rdo;

我适当点下头，啜口咖啡。

&ldo;不过你居然能和那孩子沟通，&rdo;老人说，&ldo;怎么沟通的？靠心灵感应还是其他什么？&rdo;

&ldo;读唇术。以前去市民讲习班学过读唇术。一来当时闲得无事可干，二来心想也许能有点用场。&rdo;

&ldo;原来如此。读唇术嘛，&rdo;老人大彻大悟似的频频颔首，&ldo;读唇术这东西的确是一门行之有效的技术，我也略知一二。怎么样，两人不出声地交谈一会如何？&rdo;

&ldo;不不，免了吧，还是正常交谈为好。&rdo;我慌忙劝阻。一天之中如此折腾几次我实在无法消受。

&ldo;诚然，读唇术是一门极为原始的技术，有很多不是之处。若是四下黑暗，就完全不知所云，况且又不便一个劲儿盯住对方嘴唇不放。不过作为过渡性手段还是有效的，应该说，你掌握读唇术是有先见之明的。&rdo;

&ldo;过渡性手段？&rdo;

&ldo;是的，&rdo;老人又点了下头，&ldo;好吧，我只告诉给你一个人，将来，世界必定成为无声世界。&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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