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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黄缺读书是不错，脑筋灵活，一点就通，何儒年叹口气：&ldo;可惜品行不好，不尊师重道。&rdo;

&ldo;黄婶与我说了，黄公子最近一段时间都在家里反思，觉得对不起老师。&rdo;何家贤想了想，看何儒年一脸可惜的模样：&ldo;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父亲不是常常这样教导我。&rdo;

何儒年面色一变勃然大怒：&ldo;你为了他求情？&rdo;

何家贤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何儒年是怕自己与黄缺太熟稔，忙道：&ldo;是黄婶求女儿，女儿不忍心……念在她二老侍奉咱们家多年，唯一的儿子英年早逝，若是黄公子再没有出息，她二老晚年凄凉……&rdo;

☆、二十一章陪嫁

何儒年想到黄伯这些年鞍前马后伺候自己，微微有些动容，缓和了神色道：&ldo;为父再瞧几天吧。&rdo;

何家贤等何儒年走后，瞧着徐氏仍旧是苍白的面色，忍不住问道：&ldo;娘还是打算这样病着？&rdo;

徐氏面色一凛，听何家贤话里有话，眉头皱起，神色痛苦：&ldo;娘想起来这事，心里就堵得慌。娘的身子怕是好不了了。&rdo;

&ldo;好不了也得好。&rdo;何家贤坐在床前的矮凳上，拉过徐氏瘦可见骨的手：&ldo;你若是以后还想好好跟爹过日子，必须好起来。&rdo;

男人出轨，开始是内疚，当女人取闹的日子长了，那点子内疚便荡然无存，反而会怪起女方无理取闹。

尽管，他们从来不去想，女人心里那根刺，扎的何其深，又何其痛！

这是何然然看着父母的失败婚姻，一步一步，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经验。陈丽也是在日复一日的无理取闹中，消耗完何书礼所有的耐性。虽然最开始错在何书礼。但是在以后漫长的生活中，这些都不重要。

何书礼握有家里的经济大权，经济基础向来决定上层建筑。谁让他不愉快了，那么谁都不能够过的愉快。

&ldo;娘还记得上次我跟爹爹说，死不嫁入方家么？&rdo;何家贤慢悠悠的说着：&ldo;后来我就屈服了？&rdo;

徐氏虚弱的靠在枕上，疑惑的点点头：&ldo;你总是听你爹的话，向来很乖巧。&rdo;

&ldo;不，我不是乖巧，而是我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rdo;何家贤眯起眼睛：&ldo;当我发觉我在爹爹心目中，还抵不过一桩莫名其妙的婚事的时候……&rdo;她神色有点悲伤：&ldo;我就想着，与其激怒他最后什么也得不到，还是要嫁入方家，不如暂时隐忍，让他那点子愧疚得以保存，再获得一些合理的补偿。&rdo;

徐氏的眼神越来越怪，越来越怪，瞧着何家贤，像是瞧着一个陌生人：&ldo;你？&rdo;她轻轻出声，却又似乎唤着不是自己的女儿。

何家贤感受到她炽烈而疑惑的目光，转过头笑着道：&ldo;娘既然没办法让春娇不进门，不如就好好起来主持家事，爹开心了，你自然永远都是何家的女主人，她再怎么，也不过是个妾，终究越不过你去。&rdo;

&ldo;家贤？&rdo;徐氏听到她这些理智而客观的劝导，犹不相信，又试探的唤道。

何家贤既然敢说这番话，自然早就准备好对应之策，她轻轻看向徐氏的眼睛，坚定而倔强：&ldo;从前爹娘爱我如掌上明珠，我从来不费心。可如今局势变了，那就由不得我不筹谋。&rdo;她若有所思的捏着手上的锦帕，嘴角绽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ldo;娘，你女儿读了十年的书，可不光是为了写文章讨爹爹欢心的。&rdo;

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然也有能让人长智慧的法子。

&ldo;爹爹如今都不大回家了，娘你若是还病着，春娇那边，肯定更得意。&rdo;何家贤咬咬牙，将思虑了这些日子的结果下定决定说出来：&ldo;你若是这样一直病着，爹的态度只怕更坏，女儿再过一个多月嫁入方家，只怕也日日惦记，不得安生。&rdo;

&ldo;你想通了？&rdo;徐氏提到女儿的婚事，为自己的无能而难过。

&ldo;娘也明白，此事容不得我想不想。&rdo;何家贤坚定地说道：&ldo;与其困在网中，苦苦挣扎不得，到最后被绑着上花轿，莫不如笑着面对，起码还全了何家一个名声。&rdo;

&ldo;娘，你也是！&rdo;

徐氏定定的看着何家贤，仿佛彻底不认识了一般。虽然她解释了性格转变的缘由，可徐氏仍旧是不信。半响，她才试探的又问道：&ldo;你是不是……被你爹爹伤了心？&rdo;

何家贤冷笑一声，没有回答，只无意识绞着手帕：&ldo;娘，我好好上花轿，你早些好起来，别让那些盼着咱们不好的人看了笑话。&rdo;

徐氏听她语气带着鼻音，心里一阵疼痛，忍不住眼泪滚落下来：&ldo;我可怜的女儿，都怪娘没本事。&rdo;

&ldo;我不可怜。&rdo;何家贤笑着否认，眼眶却一红，晶莹的眼泪慢慢蓄积起来，迷了视线。

徐氏也忍不住低低哭起来。娘儿俩默不作声的哽咽了好一会儿，徐氏才先忍住了泪，小声说道：&ldo;原先娘还犹豫着要不要给你陪嫁一个田庄，毕竟这个庄子是你祖父留下的祖产，给了就再没有进项了。可不添置，又怕方家人瞧你不起，不肯善待你。现下不用犹豫了，这陪嫁，娘是一定要给的，也省得你爹都花在那些个外人身上。&rdo;徐氏哭完了，又细细想了何家贤刚才说的话，心里一脉清明。

她愤恨地出声，紧紧握着何家贤的手：&ldo;出了这个门，你在方家好好过日子，孝敬公婆，别惹事端，若是日后有能力，给你妹妹寻摸一门好亲事，娘没什么本事保护你们了。&rdo;

何家贤听她越说越像是交代遗言，心里一惊：&ldo;娘，我不要什么嫁妆，你别想不开啊。&rdo;

徐氏见她一张小脸上全是紧张之色，连握着的手也是冷汗淋漓，苦笑着道：&ldo;娘怎么会想不开，男人三妻四妾是寻常。娘只是能看见以后的日子罢了。&rdo;说着松开何家贤的手，慢慢起身，强撑着力气走到床边的柜子，打开一个木头箱子：&ldo;你素日的时间都花在了书本上，于女红不精通。这里面是娘帮你给方家人做的见面礼，还有一小半没有做完，等到出阁的日子，也约莫完工了。&rdo;

何家贤走过去一看，只见里面整整齐齐摆着一堆鞋袜，香囊荷包之类的，眼里便有泪涌出来：&ldo;不是说了让黄婶做……&rdo;

&ldo;方家是燕州城的大户，你是没见过那通天的富贵气派，哪里能看得上黄婶的手艺。不说别的，光我买的这些料子，娘这一辈子也没舍得穿过……&rdo;徐氏越说越心酸：&ldo;娘先前还想，找个小门小户的，你嫁过去就当家，夫妻恩爱琴瑟和谐，比嫁进方家强多了。如今看来，竟然是我错了。&rdo;

&ldo;我素日瞧不起你姑姑。何家虽然落败，到底以前是，你爹又有举人的功名在身，顾家一个做绸缎生意的，也不是什么显贵。可如今看来，她吃穿不愁，带去的嫁妆只有往上添的，我……&rdo;徐氏想了想，到底没把自己的嫁妆都贴进去的事情告诉何家贤，免得她担心：&ldo;女人家多些钱财傍身总是好的，不然，这些祖产日后只怕再不是咱们的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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