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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棠如今不会对她撒谎,可是他不想说的,她也不至于逼他。
过了一会儿,越棠声音极轻,却开了口,道:“越棠无处能报答殿下,只是想快点对殿下有用。”
他眼眸清透,声音又低又轻缓:“可是,等到我能够为殿下排忧解难,还需要不短的时间。”
说完,越棠便站起身,也没有问沈觅有没有听清楚,便弯起眉眼,勾出淡淡的笑,道:“殿下,我们回去吗?”
越棠心思敏感。
他也想要报答沈觅,可是沈觅什么都不缺,她不需要他的报答。
他就只想对沈觅有用一点,好长久在她身边。
做沈觅的面首没什么不好的。
沈觅忽然叫住他。
“越棠。”
越棠转过身,眉眼带着淡淡的温软的笑意。
她说他笑起来好看,越棠便总是笑着了。
沈觅心中忽然复杂。
总是迎合她的话,顺从地不得了。
她蹙了蹙眉,问道:“你这样不累吗?”
越棠怔了一下,道:“不累。”
沈觅起身走了两步,到越棠身前,站近了才发现,如今她只到越棠下颏。
沈觅只好被迫抬头看他,压下略起的不适应,认真道:“你怪我将你困在北朝吗?”
越棠立刻摇头。
“是殿下帮了我……让我能脱离南朝。”
沈觅“嗯”了一声,又道,“喜欢北朝吗?”
“喜欢。”
沈觅轻轻道:“那北朝对你来说,应当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别家少年如何,你便应当如何。”
“而不是小心翼翼。五年,够了。”
越棠愣住。
沈觅都知道。
出了黄金台,两人直接上了公主府的马车。
车帘落下,遮挡住正午的烈阳,门外的温度慵懒又怡人。
马车车厢偶尔因为车夫驾车的减慢变快而轻轻摇晃,一停一走,便会带动窗帘上的翠玉流苏轻轻碰撞。
静谧之中,越棠轻轻出声,道:“殿下。”
这正是午睡的时间,沈觅正有些困倦地倚着车壁,听到越棠叫她,便懒散应了一声。
越棠声音很轻。
他的嗓音清清冽冽地,是那种介于清脆和低沉之间的,很清透冷冽的音质。越棠如今吐字清晰又标准,在北朝生活的几年间,原本软糯的南朝口音几乎消失不见。
沈觅听到他说道:“殿下能再叫我一声小棠吗?”
沈觅一愣。
却见越棠低眸看车中小矮几上的茶叶上下翻沉,就是没有看她。
五年前,她因为心软怕吓到小越棠,便主动改口,亲切叫他小棠,又因为千金楼,她懒得再配合他拉近距离,便叫回了“越棠”。
可是对于越棠来说,沈觅这五年都很生疏,和以往截然不同地,喊他越棠。
他不敢僭越,不敢求沈觅原谅,也不敢再有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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