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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阿璃淡淡地说：&ldo;不必了。&rdo;她掏出玉簪，轻轻放到案上，低声说道：&ldo;这个，还给你。&rdo;

语毕，她匆忙转身，朝屋外走去。

乌伦疾步上前，拉住她的手臂，&ldo;阿璃！&rdo;

他揽过她的肩头，声音暗哑地问：&ldo;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话，惹你不高兴了？&rdo;

阿璃感受着肩头上乌伦掌心的温度，竟有了不顾一切沉溺其中的冲动。她徐徐转过身、抬起头，将乌伦眼中的震惊、关切、期盼和畏惧看得清清楚楚。

阿璃闭目一瞬，又旋即睁开，放柔了声音，说：&ldo;跟你没关系……&rdo;

她咬着嘴唇，艰难而缓慢地说：&ldo;乌伦，你跟我不一样……我……我无父无母，孑然一身，浪迹四海。一生所求，无非是能自由自在地游历四方……&rdo;

乌伦说：&ldo;我也无父无母，是兄长把我带大的。&rdo;

阿璃欲言又止，继而摇了摇头，&ldo;那不一样。&rdo;

乌伦低头看着阿璃，觉得此刻的自己，竟然有些怅然无助。

他行事一向从容，指挥千军运筹帷幄之际，皆是一派昂然自若、条理清晰。可眼前的这个女子，时而如穿庭飞花般的娇俏轻盈，时而又淡漠疏离的神秘孤绝，让他前所未有的不知所措、束手无策。

&ldo;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样想。&rdo;他沉声说道：&ldo;如果你是想要自由无拘的生活，我可以陪你遍游大漠江南，同看日出日落。月下畅饮，策马驰骋……但凡是你想做的，我都可以陪着你。&rdo;

他的一腔情思，无从倾诉，因为有些承诺，他现在还给不起。

可他清楚，他不能失去阿璃。

乌伦拿起案上的玉簪，垂目看着，&ldo;阿璃，我是个性子执拗之人，下定决心做的事，从不放弃。&rdo;

阿璃的手再次按上胸口。蛊虫的躁动在提醒着她，一个时辰内若不启程返回宛城，便会有那锥心腐骨之痛。

她叹了口气，走到乌伦身畔，轻声细语地说道：&ldo;可我现在必须回去……如果，你愿意等我……我可以去蓟城找你……&rdo;

乌伦蓦然抬眼，眼中又有了那如暮夜星辰般的光华。

阿璃盯着脚尖，继续说着：&ldo;追云我就不带了。我家中其实已经有了很好的坐骑，但是个难伺候的刁蛮家伙，搞不好会欺负追云……&rdo;

乌伦一瞬不瞬地凝望着阿璃，心中的主意渐渐拿定。

他抬起手，把手里的金丝白玉簪插到了阿璃的发髻中，&ldo;我最近可能不会在蓟城。阿璃，你我定个约定可好？一年之后的今日，我在我们初次相遇的八方客栈等你。你可愿意？&rdo;

一年的时间，他只需要一年的时间……或许，更短……

阿璃缓缓扬起头，目光触到了乌伦那带着几许焦急和渴望的视线。

记忆之中，她曾经做过很多次选择。但似乎，每一次的选择都只让她一错再错，直到无法自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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