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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看着面前的白诸,茜娘迟疑了一刻,下意识的隔着门缝看向对面牢门内的邢师傅,说道,“父亲在时,是全然拿我当亲女的,为我备了不少嫁妆,哪怕最后和离独自带女,我……我本也是有嫁妆可维持生计的。”
刑父既能对陆夫人始终如一,足可见其是个情深意重、重情重义之人,自然不可能因为并非己出而丝毫不管不顾茜娘。且自他为邢师傅改名“有涯”,盼他苦海有涯的举动之中,亦能知晓他是个通晓世事之人,且本身不缺银钱,是以不大可能不为茜娘考虑和打算。
既如此,茜娘眼下怎会没有任何铺宅、田契之流傍身?
“我和离之后,将嫁妆带了回来,本是打算同母亲一道靠着宅子里的租钱糊口的,至于常大人那里的接济银钱,我等本也没有太过在意。可阿弟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他一个男子尚在,却还要我和母亲两个女子靠宅子租钱糊口,算什么样子。”茜娘苦笑了一声,说道,“所以就将父亲为我置办的嫁妆要回去了,还道他来照顾我们便可!”
“我同母亲其实心里知道这是他……他不放心东西在我这里放着,想自己拿捏在手里寻的借口罢了。”茜娘说道,“可……可这些东西毕竟是父亲的,他膝下只阿弟一个血脉骨血,我又怎可能贪图这些小利占着不放?”
茜娘话里的意思是自己如此忍让,说到底不止是因为邢师傅是她的阿弟,更是因为刑父对她的恩义。
“其实他将我接回去之后,待我等也尚可,再加上常大人的接济,我等也过的下去。只是后来我女儿出嫁,有了一对外孙、外孙女之后,日子过的便有些紧巴了,却也不是过不下去。”茜娘说道。
这些明面上的客套话白诸自然听得懂,听到这里,他随口问了句:“他每月给你的银钱,同刑父给你的宅子所能得的租钱相比,是多还是少?”
茜娘苦笑道:“自是父亲给的多,且多不少。”说到这里,她叹道,“父亲真是个极好的人,我母亲也好,我也罢,能遇到他都是幸事。”
刑父同刑有涯两人,一个给她置办嫁妆,让她能靠宅子租钱维持生计,不必看人脸色过活;一个话说的好听,却将东西收了回去,撇去那些漂亮的客套话,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她自是清楚的。
“这也不奇怪!”白诸闻言,说道,“他本性如此自私,又怎么可能当真大度?”
茜娘苦笑了一声,回答了白诸先前问的那个关于她打算的问题。
咬了咬牙之后,她道:“我……我一家还要生计,父亲在世时也好,还是母亲清醒时也罢,二老都曾说过,日子过不下去的话,便让我一家去告官,让那侵占母亲家财的虎狼一家归还家财!”她道,“二老都道,人死如灯灭,名头什么的,都是虚的,不必在意这个!活着的人能好好活着才是关键!”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魏服叹了口气,说道,“在这邢师傅眼里,怕是认为这都是赵大人同国公爷的算计罢了!也不想想一死、一软禁,以这么大的牺牲为代价便是为了算计一个常大人?那常大人……可没有大的份量,值得他二位以己身为筹码来算计!”
这话自是有理的,可还是那句话:人……又怎么可能叫得醒一个装睡之人呢?
于对面大牢里,捂着嘴泣不成声的茜娘而言,这句话便要改成:人又怎么可能喊得醒一个装瞎之人呢?
被请来的茜娘早就开始落泪了,直至邢师傅那厢开始摇头直叹没想到常式突然死了之时,更是泪如雨下。
“还好……还好母亲没来!”茜娘抽抽噎噎的说着,她的声音并不响亮,可两间牢房正对,此时也只有一扇半掩的房门所阻拦,她这里声音虽不大,那厢的邢师傅若是仔细听,又怎会听不出来?更何况这还是自己阿秭的声音。
可那厢的邢师傅却是一直在那里摇头感慨,一时感慨常式厉害,一时感慨赵孟卓、靖国公厉害,语气之中满是羡慕,仿佛全然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之中了。
“其实……其实母亲也是知道的,”早在先时白诸便同同僚几人使了个眼色,去了对面茜娘所在的牢房,一进门,便听茜娘说道,“父亲亦是,他二人常感慨阿弟性子凉薄,我……我却不知他竟凉薄成这般!”
“母亲常道我虽是她同那狼子野心的表兄所生,性子却似她一般,老实愚钝;阿弟虽是她同心上人所出,却也不知似了谁,竟如此凉薄!”茜娘哭着扯了扯身上鸦青色的袄裙,说道,“我因出生在入夏,入夏莲叶青翠,是以最喜欢青色。这件袄裙还是他为我挑的,他……他又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发现不了,看不到我在这里?”
“他……不想见我罢了!”茜娘摇头,面对面前的白诸说道,“我……我等没什么可说的了,再者,他做的错事是触犯律法的大事,且还害死了无辜之人,我等又能说什么呢?”
这回答,也早在白诸等人的意料之内了。林少卿特意令他们请茜娘过来,看邢师傅什么的,是次要的,最主要的,还是为了案子之事。
是以沉吟了片刻之后,白诸看着面前抹泪的茜娘开口了:“他已至此,常式也已死,尔等眼下有什么打算?”
撇去药石无医的陆夫人之外,茜娘还有女儿、女婿、外孙同外孙女一家,自是要开始谋划生计了。
“其实……”看着面前的白诸,茜娘迟疑了一刻,下意识的隔着门缝看向对面牢门内的邢师傅,说道,“父亲在时,是全然拿我当亲女的,为我备了不少嫁妆,哪怕最后和离独自带女,我……我本也是有嫁妆可维持生计的。”
刑父既能对陆夫人始终如一,足可见其是个情深意重、重情重义之人,自然不可能因为并非己出而丝毫不管不顾茜娘。且自他为邢师傅改名“有涯”,盼他苦海有涯的举动之中,亦能知晓他是个通晓世事之人,且本身不缺银钱,是以不大可能不为茜娘考虑和打算。
既如此,茜娘眼下怎会没有任何铺宅、田契之流傍身?
“我和离之后,将嫁妆带了回来,本是打算同母亲一道靠着宅子里的租钱糊口的,至于常大人那里的接济银钱,我等本也没有太过在意。可阿弟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他一个男子尚在,却还要我和母亲两个女子靠宅子租钱糊口,算什么样子。”茜娘苦笑了一声,说道,“所以就将父亲为我置办的嫁妆要回去了,还道他来照顾我们便可!”
“我同母亲其实心里知道这是他……他不放心东西在我这里放着,想自己拿捏在手里寻的借口罢了。”茜娘说道,“可……可这些东西毕竟是父亲的,他膝下只阿弟一个血脉骨血,我又怎可能贪图这些小利占着不放?”
茜娘话里的意思是自己如此忍让,说到底不止是因为邢师傅是她的阿弟,更是因为刑父对她的恩义。
“其实他将我接回去之后,待我等也尚可,再加上常大人的接济,我等也过的下去。只是后来我女儿出嫁,有了一对外孙、外孙女之后,日子过的便有些紧巴了,却也不是过不下去。”茜娘说道。
这些明面上的客套话白诸自然听得懂,听到这里,他随口问了句:“他每月给你的银钱,同刑父给你的宅子所能得的租钱相比,是多还是少?”
茜娘苦笑道:“自是父亲给的多,且多不少。”说到这里,她叹道,“父亲真是个极好的人,我母亲也好,我也罢,能遇到他都是幸事。”
刑父同刑有涯两人,一个给她置办嫁妆,让她能靠宅子租钱维持生计,不必看人脸色过活;一个话说的好听,却将东西收了回去,撇去那些漂亮的客套话,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她自是清楚的。
“这也不奇怪!”白诸闻言,说道,“他本性如此自私,又怎么可能当真大度?”
茜娘苦笑了一声,回答了白诸先前问的那个关于她打算的问题。
咬了咬牙之后,她道:“我……我一家还要生计,父亲在世时也好,还是母亲清醒时也罢,二老都曾说过,日子过不下去的话,便让我一家去告官,让那侵占母亲家财的虎狼一家归还家财!”她道,“二老都道,人死如灯灭,名头什么的,都是虚的,不必在意这个!活着的人能好好活着才是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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