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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第2页）

我后来怪妈多嘴，不该把这件事情告诉a。明明知道a不想死，又不得不看着自己去死，还给人家各种落空的期待，岂不是有点落井下石的味道？

除夕夜，a像平日一样，呆坐在沙发上，赵本山出来卖车的时候，他的脸上是否有笑容呢？如果真的有什么妖魔鬼怪，但愿今夜的万家灯火和劈里啪啦真能把a身上的鬼怪吓跑。

3．

整个春节对于我来讲没有什么味道，自己在家闭门不出，防止感冒。去姥家吃饭的时候，穿上臃肿的羽绒服，戴上帽子，把自己武装个严实。

兔兔打来电话，交谈中她突然问我一句数学怎么整。我先是纳闷，随即反应过来，像触电式的问她我会考是不是挂科了。

当时我差点窒息，心想自认为已经玩得游刃有余的会考竟然也会翻船，并且是数学。我估计自有会考以来，八中历史上数学没合格的也就我一个人吧。

那天兔兔在电话里听出我惊讶的声音，再往后的话就说的吞吞吐吐。为了弄清其实没有什么需要再弄清的真相，学校寒假补课一开始，我就匆忙赶到学校。大家看到我来，都很不自在，对我生硬的笑。至于会考的事情，我主动问到他们之前，没有一个人再向我提起，包括老师。

孙馨说，不把会考挂科的消息告诉我，是他们商量好了的结果，“我们不希望你以身试法铤而走险。该放下的，还是放下吧。”

过了一会，孙馨又说：“现在，学习在你那里已经属于不务正业，最重要的是什么，你比我清楚。”

我苦笑。是啊，求学在我这里已经属于不务正业了。我知道自己在学校里死撑着没有什么好下场，至少没有我想要的结果的。可是，我在四个学校的无数个教室里度过了十二年的光阴，对于那里的生活，我早已习惯。特别是现在，因为身体条件的限制，我哪里都不能去，一个人呆在家里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不大的小屋在我这里显得空荡荡的，就像我的心情。

其实，班级里有很多人知道我得癌症的消息比我还要早。在这个问题上，我真得佩服并且感谢老师和兄弟们。别看平日里大家嘻嘻哈哈口无遮拦的，可到了我的面前，一个个都守口如瓶不露半点风声。

羊后来跟我说：“秃子，你知道么？那个冬天，我们真怕你成为第二个老k。”当时，因为我和老k，死亡的凝重气氛笼罩在班级上空，让大家因为高考复习而本已疲惫的心又多了一份紧张。“我们见到你都有点闷闷不乐，因为不知道能和你说什么。看到你的秃头，就好象看到了世界末日。”

羊说这话的时候，我已经彻底离开了学校，真没想到这小子也能说出如此深沉的话。当时我笑笑，说：“我还有27年呢。”

在高二的时候，孙岩买了一个通讯簿，上边有个用生辰八字算命运的简单卦书。孙岩把通讯簿买回来后，在我们中间传来传去。

我的卦用“蜘蛛结网节节破”来概括，说我总是遇到挫折，无论什么事情。三十五岁左右，我或许能大火一把，然后在三十七八的时候娶到老婆，到不惑之年才能有孩子。不过我依然逃不掉蜘蛛结网的命运，四十七岁的时候我就会死，并且那个时候老婆会有外遇，恨不得我快些完蛋。

羊的那卦也不怎么好，说他三十三四的时候要遇到大挫折，不过因为有圣人帮助，不至于是灭顶之灾，但一辈子不会再火。四十多岁的时候会有一笔意外之财。这笔财产让他一直吃到七八十。

后来有一次羊收拾我，把我胳膊拧到后边。我“警告”他说：“你小子小心点，我是你三十三岁遇到的那个圣人，没我你早沉了。”羊听了毫不手软，说:“装你妈，就算是，你老婆和财产最后不还让我拐跑了?”

现在想想，那时候孙岩的通讯簿竟也能给我们带来不大不小的快乐，这本身就很有趣。我们每个人都试图了解自己明日的命运，因为我们其实无法了解。

会考在三月份还有一次补考，试题简单无比，总算没让我再参加十月份的补考。

回想一月份的会考，我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过关。当时我在第一排，老师坐在我的前边修指甲、看报纸，到最后两个人一起聊天。因为这个地理因素，我和考场中的其它人失去了信息的沟通，一个人闷头答题。

那份数学卷百分百是我自己的智能。右边是一个叫刘冰的女生，人长得就芝麻那么大，卷子在我的眼里坦荡无比，让我想起了中考时的高乐，不过我只看了她几个政治的多选。

答完数学后，我多少有点疲惫，再估算一下分数，80分应该不成问题，于是交卷走人。这竟然成了我为自己挖的坟墓。善游者常溺于水，玩火者必*，我在小学的时候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自己会因为数学栽跟头，十二年来我的生活其实只有一种，那就是堕落，不停的堕落。

但我依然不知道，明日，我将要堕落到哪里？本文为书海小说网（http:www.shuhai.com）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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