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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第2页）

何老爷一听，情绪更加昂奋了！他知道康家有一条重要的家规：康家子弟一旦婚娶成家，&ldo;老伙&rdo;，即康老太爷执掌的这个大家，除了按月发给例定的日用银钱，还要发给一笔不菲的资金，令其做本银，开设一间自己的商号。商号的盈利，归各家所有，不入老伙。获利多，各家的私房财力也多。获利少，也只能少花销。不获利，就干吃老伙那点例钱。立此家规，是为鼓励子弟自创家业，也防止因分家析产而削弱财力。可康家前头五位爷，各家的商号都不甚发达，只是三爷名下的那间绸缎庄稍为强些。三爷有大志，心思不在自家的小字号上。可何老爷困厄多年，已不嫌这种私房性质的商号小。六爷要叫他领东，发达成一间大号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何老爷更来了劲，大声说：&ldo;六爷，你也该成婚了！成婚之后，正可另立一间你自家的字号！你要叫我领东……&rdo;

&ldo;我还不想婚娶。&rdo;

&ldo;婚配是终身大事，谁也躲不过。再说，那也是美事，不是苦役。不知老太爷给六爷定下了谁家的佳丽？不称心吗？&rdo;

&ldo;亲事倒还没定。老太爷也放了话：想要什么样的女人，你说出来，叫他们满世界给你找去！&rdo;

&ldo;老太爷这么开明，六爷你还发什么愁！&rdo;

&ldo;何老爷，我埋身学馆，日夜苦读，哪里知道娶什么样的女人？&rdo;

&ldo;大富如贵府，当然得讲一个门当户对。&rdo;

&ldo;我就怕这门当户对！&rdo;

&ldo;门当户对，再加一个两相愉悦。&rdo;

&ldo;何老爷只会纸上谈兵，人还不知在哪呢，谈何两相愉悦！&rdo;

&ldo;六爷！&rdo;何老爷忽然添了精神似的，话音也高了。&ldo;当今世事正日新月异，娶妇亦不宜太守旧了。治国难维新，婚娶总还容易些吧？我给你提几样维新条件，你看如何？&rdo;

婚娶维新？何老爷又要说什么疯话？六爷便说：&ldo;愿听教诲。&rdo;

&ldo;第一样，要不缠足。第二样，要通诗书。第三样，开明大度，不避新风，不畏交游。还有一样，当然得有上等女貌。&rdo;

六爷越听，越如自己所想！何老爷竟猜出了他的心思？

&ldo;怎么，不想娶这样的新式佳丽？看看你家老太爷，十多年前就有此维新之举了，你反倒想守旧？&rdo;

何老爷提的这新式佳丽，居然也是比照了老夫人？这令六爷惊讶不已。不过，他也不再那样羞愧了，继母一定是令众人倾慕的，并不是他一人独生邪念。连何老爷也举荐老夫人那样的新式佳丽，叫他既意外，更高兴！他有了堂皇的遮掩：不是自己想要继母那样的女人，是师命不好违啊。

&ldo;何老爷，我怎能与老太爷比？&rdo;

&ldo;老太爷开了头，你不正好跟了维新吗？&rdo;

六爷故意推托一番，才答应下来，只是装着不经意地加了一句：出身、官宦人家，就更好了。何老爷居然也很赞成。稍后，六爷又故作担忧，怕老太爷已有打算，婉转请何老爷到老太爷跟前，巧作试探。何老爷不知六爷的心思，却也一口承诺：他去说服老太爷。

六爷心里暗暗高兴，也就陪何老爷喝了不少酒。

何老爷酒多之后，居然就大赞起老夫人的丰采来，六爷才有些慌了。不过，何老爷倒始终未说什么出格的话。

3

只隔了一天，六爷就被老太爷叫去。

礼还没行毕，老太爷就发问了：&ldo;听何老爷说，你要来一个婚娶维新，娶位新式女人？&rdo;

六爷慌忙说：&ldo;是何老爷力主如此的，说天下日新月异，婚娶也不能守旧。&rdo;

&ldo;我是问你的意思！&rdo;

&ldo;何老爷师我多年，也不好太违逆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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