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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6章（第1页）

孟皇后好歹是外戚出身，对于皇室的了解更在公孙喜之上，疑惑了一阵之后，忽然明白过来，低叫道：&ldo;糟糕！&rdo;

第三百十八章孟皇后：还有这种操作？！

皇后转过头来跟公孙喜解释：&ldo;恐怕他们之所以会在这里，是为了给莫太妃的出殡做准备的！&rdo;

孝宗皇帝的陵墓在长安城南，莫太妃作为他生前所宠爱的妃嫔之一，又是长安如今当权的高密王之母，薨逝之后，理所当然陪葬孝宗陵墓。

只可惜孟皇后毕竟年轻，虽然因为孟太后的缘故，自幼耳濡目染，对于皇家规矩也算了解的七七八八，却没能在出发之前就考虑到此节。

如今两人被堵在距离南门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进不能进，退的话既然不甘心，仓促之间也很难找到其他出路，一时间不禁面面相觑！

公孙喜正观察着不远处的禁卫，急速的思索着对策，谁知道祸不单行，这时候小楼后头忽然传来一阵喧嚷，他脸色一变，低声对皇后说：&ldo;有人过来了，咱们赶紧离开！&rdo;

一把拉过孟皇后，正要匆匆下去，然而走到一半，喧嚷声已经逼近门口，他皱了皱眉，示意皇后跟自己退回楼上：&ldo;来不及……咱们先找个地方躲一躲！&rdo;

还好这座小楼应该是有人住的，或者说不久之前有人住，上上下下都没什么灰尘，这两日长安都没下过雨，他们的鞋履没沾什么脏东西，应该不至于留下叫人一眼就看穿的痕迹，进门就找上来。

公孙喜才带着皇后隐藏好身形，就听到底下大门被推开，一个娇嫩的少女嗓音疑惑的说着：&ldo;咦，这门怎么是虚掩的？&rdo;

闻言两人都是一惊，还好跟着有个仿佛是内侍的嗓音尖声尖气道：&ldo;郡君不知，这两日宫里人心惶惶的，连管事都有些六神无主，八成是哪个宫人因此昏了头了，门没锁好就走了！奴婢等会儿就去立规矩，必叫他们知道不好好当差的下场！&rdo;

那郡君叹口气，说道：&ldo;算了！人非糙木，孰能无过？叫负责的宫人下次当心点就好……且将这儿的摆件都收拾起来，几案的位置都照着馨寿宫偏殿那边摆放好，尤其是两位妹妹用的东西，都注意下她们如今尚未长足，可别都给她们摆太高的！&rdo;

除了之前答话的内侍外，还有几个宫人模样的嗓音一一答应下来，又请示那郡君一些事情，那郡君听着年纪不大，处事却很是老练，挨个给了答复，末了说道：&ldo;娘过会儿应该会请祖母过来帮忙掌眼，你们记得去沏壶好茶来，再配几道点心。&rdo;

她仔细解说了泡什么茶、怎么泡、用什么器皿，配的点心从选材说到样式，虽然繁琐，但娓娓道来，却并不使人觉得厌烦，反而有种&ldo;就该这么做&rdo;的感觉。

楼上，孟皇后小声道：&ldo;是……&rdo;

才开口，就被公孙喜比了个&ldo;噤声&rdo;的手势，然后拉过她手，在掌心写字道：&ldo;别说话，陪底下那郡君来的人里有高手，就算隔着一层楼，未必没有被发现的可能！&rdo;

孟皇后低着头，让长发垂落下来，掩住自己绯红的耳根，感受着他带着茧子的指尖划过自己掌心时异样的触觉，一颗心沉沉浮浮的，说不出来的滋味，就忍不住暗骂自己笨：&ldo;之前嗓子没好全的时候，只能通过写字同他说话，怎么就笨的去找什么落满灰尘的木板，还弄的一手一身的灰！怎么就不能这样拉着他的手写呢？&rdo;

她胡思乱想了会儿，才反手抓住公孙喜的手掌，一笔一划的写道：&ldo;那郡君的声音我认得，是高密王的长孙女、黄无咎的妻子建安郡君容遐心！她说的妹妹必是广昌郡君容约心还有云阳郡君容怡心！而祖母，就是高密王妃了！真奇怪，按说莫太妃去世，儿媳妇跟孙女们，应该在馨寿宫偏殿才是，怎么跑这小楼来了？&rdo;

却不知道这是因为戚氏心疼女儿们，想着如今天这么热，停灵的宫殿里为了妥善保存莫太妃的尸身，不得不用了许多冰鉴，以至于明明还在酷暑当中，灵柩附近，却冷飕飕的，凛若高秋。

戚氏不免担心，儿子们也还罢了，顶多多穿点。

然而女子属阴，万一积了寒气入体，落下痼疾，往后长年病痛不说，倘若运气不好影响到子嗣，这可是关系一辈子的大事！

但莫太妃薨逝，作为子孙原本就有守灵的义务。戚氏素来在公婆跟前表现的很贤惠，也不好为了女儿们直接跟公爹提出让建安郡君三姐妹回避的要求。

思来想去，她就借口婆婆高密王妃身体不适、弟媳妇盛惟乔人不在长安，自己一个人操办不过来，需要女儿们帮手，分了出殡的一部分事情跟人手，交给三个女儿操办。

好让她们借这差使，避开没日没夜跪在灵柩旁的义务。

为了避免被公公看穿用心，戚氏还央了婆婆高密王妃得空的时候过来帮忙坐镇。果然高密王那边闻讯，以为儿媳妇是怕高密王妃虽然进宫来过问了莫太妃的后事，到底心里不慡快，怕这位太妃唯一的儿媳妇什么都不做，显得是在看热闹似的，叫人看高密王府的笑话。

所以心里对戚氏只有&ldo;贤惠体贴&rdo;的评价，压根没想到这是儿媳妇的一番爱女之心。

而容遐心不知道母亲的一番思量，却是认认真真想把差事做好的。

这会儿考虑到祖母高密王妃的身体一直不太好，本身又很不情愿替莫太妃的后事张罗，心里不免存着怨恨，若是再在大太阳底下忙来忙去的，不管是身体还是心情，肯定都要一路坏下去了。

就挑了这离南门很近的小楼，决定充当临时的处事所在，也是给高密王妃还有两个尚未长成的妹妹一个凉快的地方。

作为戚氏的长女，自幼就受到严格的教导，容遐心虽然年轻，做事却很利索。

片刻后，广昌郡君跟云阳郡君手挽着手走进来的时候，整座小楼都已经大变样，移走了一切华而不实、此刻也不应景的珍玩玉器，却摆了一套套样式简单古朴的桌椅几案，每个案头都放了文房四宝，且配了伺候笔墨的宫人侍立在侧。

见到两个妹妹来了，正指挥人安置一盆榕树盆景的建安郡君掠了把鬓发，转过头来，说道：&ldo;你们来的正好，那边的单子，已经分成两份，你们且去对一对！&rdo;

广昌郡君跟云阳郡君素来贪玩，最不爱做事的，在戚氏面前，慑于严母的责罚，还不敢造次，这会儿在一向疼爱她们的长姐面前，却是活泼，闻言看都没看建安郡君指的方向，笑嘻嘻的凑上去：&ldo;大姐姐，这盆景怎么回事啊？&rdo;

&ldo;我想着待会儿祖母过来，看到这边空荡荡的怪冷清的，所以叫人搬几盆不开花的盆景过来点缀下。&rdo;建安郡君起先没理她们，看着宫人把盆景放好了，暂时挥退左右，才低声跟两个妹妹透露，&ldo;等会儿祖母来了之后，若有什么要请教的，措辞上头都注意点，千万别惹祖母生气！&rdo;

&ldo;要我说，随便弄一下也就是了！&rdo;广昌郡君闻言，就抱住她一条手臂，笑嘻嘻的低声道，&ldo;反正咱们打小就没怎么见过太妃，听说太妃当年对咱们祖母还有小叔叔都很不好，祖母这些年来的郁郁寡欢，跟小叔叔同咱们家不亲，统统跟她有关系！祖母这会儿忍着气来给她办后事，还要怎么个盛大法吗？虽然是祖父的生身之母，可是对咱们来说，这种压根就没什么来往的人，哪里能跟祖母比？&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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