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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第2页）
伙计问他们要什么茶，陶嫤哪有心思喝茶，随口点了一壶毛尖。等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后，她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ldo;你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rdo;
那是周溥上回给她写的药方，药方后面是一个日期。
明徽二十二年，六月初三。
问完发现他不会说话，这里也没有笔纸，陶嫤懊恼地皱了皱眉，&ldo;你等等。&rdo;正好伙计上来送茶，她递了一两银子过去，&ldo;你去帮我拿笔纸来，尽快!&rdo;
伙计收了钱，痛快地退下了。
门口正好有一家书铺，除却买笔纸的钱，他还能剩下不少零头。
伙计跑得很快，不一会儿便将笔墨纸砚摆在桌上，&ldo;姑娘还有什么吩咐?&rdo;
陶嫤挥挥手，&ldo;没了，你下去吧。不叫你不许进来。&rdo;
他哎一声，走时顺道把门带上了。
陶嫤研好磨推到他跟前，严肃地看向他，&ldo;你为何会知道这个日子?周溥，不要敷衍我。&rdo;
周溥原本也没打算敷衍她，到了这个时候，再隐瞒下去没什么意思。
他提起宣笔，含笑在纸上写下一行字，&ldo;因为我记得这一天。&rdo;
她死的那天他在做什么?
陶嫤想不起来了，只记得灵堂地围满了人，他在哪里?
灵堂外面好像有一个人站了一天一夜，记忆太模糊，她根本不能确定是不是他。陶嫤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颤抖，她十指纠结，几乎艰难地问：&ldo;你，你……知道那天是什么日子么?&rdo;
周溥颔首，低头又写：&ldo;你去找殷夫人了。&rdo;
陶嫤眼泪哗地流了下来。
她低头抹了抹，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心潮澎湃，又高兴又想哭。最后索性一边抹眼泪一边责骂：&ldo;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你是不是在看我笑话!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还是早就知道了，为何要来陶府当大夫?&rdo;
情绪太激动，难免会语无伦次。到最后她连自己都不知道问了什么，偏偏他低着头耐心地全回答了。
周溥写字的样子很好看，安静柔和，窗外的一圈圈光晕落在他身上，他整个人会发光似的。
陶嫤默默地看他写字，等他写完后推到跟前，她一个字一个字地看。
&ldo;彼时我不能确定，唯有一步步试探你。直到回扬州的路上，我才敢确定，是以才留下那张药方。去陶府当大夫，只是为了答谢你上一世的恩情，希望有朝一日能治愈你的心疾。&rdo;
陶嫤的眼睛有点酸胀，她吸了吸鼻子，&ldo;我对你没什么恩情，你不用总想着还我。&rdo;
上辈子也是这样，他感谢她把他从泥潭里解救出来，对她一直很感激。可那对陶嫤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周溥不赞同地笑了笑，写下一句：&ldo;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rdo;
好吧，他既然想报恩就报吧，反正对她没什么坏处。陶嫤想通了，&ldo;你是何时重生的啊?&rdo;
周溥认真回想，写道：&ldo;你离开后第三年，我乘马车回扬州的路上遇到大雪封山，在山里足足困了十来日。&rdo;
也就是说，他是死在那里的?
陶嫤抬眸看去，大白天的讨论这些，总觉得有种阴森森的感觉。虽然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但到底死过一回，是以十分默契地相视一笑。
他又写道：&ldo;我再醒来时，是在十岁那年，家中尚未出现变故。&rdo;
于是他凭借一己之力，劝阻父亲不要贪赃枉法，清廉面世。虽然当时被父亲痛打了一顿，但后来同行的官员都被抄家，而他家险险避过时，扬州知府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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