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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3页）

小末呆呆地看着她。

季九儿扯起嘴角无谓地笑起来，&ldo;今天早点收摊吧，那位李爷说他会给我们很多钱，等回到上阳城咱们就去治你的嗓子。&rdo;

连&ldo;你姐夫&rdo;三个字她都无法再说出来。

小末直直地盯着她，好像想看穿她心里想的，季九儿低下头假装忙碌地收摊，却不慎打翻一碗热汤，滚烫的汤水泼洒在手臂下，刺入心肺的痛疼得她龇牙咧嘴地大叫，&ldo;痛、痛，小末儿，湿帕子！&rdo;

小末被吓一跳，连忙卷起帕子绞湿再覆到她的手臂上，然后慢慢卷起她的袖子，湿掉的书纸被小末抽了出来。

&ldo;休书&rdo;两个硕大的字被水渍晕开，小末突然哭了出来，季九儿瞥了上面的字一眼，然后把头撇到一边，不再去看。

街尾停着一顶富贵华丽的八抬大轿，珍珠流苏沿着四角垂下在风中轻晃，刺目的尊贵金色轿身外，细细的白纱覆盖住整顶过大的轿子，不烈的日头下，几个轿夫表情木然地站立等待着，不远处，一小队禁卫军严阵以待。

李书德一路小跑到轿前，掀袍单膝跪下，&ldo;奴才叩见太子千岁。回主子，奴才已经把休书交给季姑娘了。&rdo;

&ldo;她哭了么？&rdo;轿里传出一个男子的声音，初夏微燥的空气里，他的嗓音阴鸷到蛊惑人心。

怎么会这么问？李书德愣了下，一五一十地回道，&ldo;回主子，季姑娘没有哭，她接受主子的安排。&rdo;

&ldo;就这样？&rdo;男子的声音透了几分阴霾。

&ldo;回主子，季姑娘说……&rdo;李书德迟疑。

一纸休书（5）

&ldo;迟疑什么，说。&rdo;

&ldo;是。季姑娘说，主子欠她的，这辈子都还不起。&rdo;李书德冷汗漓淋地说完，揣测着主子阴晴不定心思，他只是传话应该不会受责罚吧，虽然这话并不好听。

还不起么……

&ldo;回宫。&rdo;男子再没有过多的言语，阴冷地落下话。

轿夫们立即打起精神，搓搓手抬起轿子往宫门的方向走去。

李书德想想，迈开步伐跟上轿子，鼓足勇气开口，&ldo;主子，恕奴才斗胆，奴才以为季姑娘很可怜。&rdo;

一找找了六年，吃不饱穿不暖，还带个哑巴妹妹，到底是怎么撑过来的。

&ldo;你多嘴了。&rdo;轿里传出男子分外冷漠的声音，让人不禁生起一阵寒气。

&ldo;奴才该死。&rdo;李书德恨不得掌自己的嘴巴，他又不是第一天跟在主子身边，知道主子的心思从来没有人猜透过，却还在这多嘴，真是活腻了。

&ldo;她撑得住。&rdo;

她撑得住，所有人都会垮掉，唯有季九儿不会，连一纸休书都不能让她垮掉，季九儿还怎么能垮。

李书德诧异地张大嘴，刚刚是主子说话了？撑得住，那是什么意思？

饺子摊收到一半，这个从来都乏人问津的路边摊继李书德之后，迎来第二个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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