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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她就知道他躲在树上，所以肯定听见暮恒之那样说他了。

坏爹爹，伤非明哥哥心的坏爹爹。她在心里又暗骂了暮恒之一遍。

想衣在一旁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拧着眉向非明投去求助的目光。

非明漫不经心地接过想衣手中的帕子，拍拍暮幻的肩膀，&ldo;你爹没说错，前两天我在平安街是闯祸了。我烧了城西李掌柜的衣袍还有马车。&rdo;

暮幻错愕地放下手，泪眼朦胧地看他，没等她开口问，非明继续道：&ldo;不过，可不是我主动惹事，谁让那老头色胆包天，趁我和师父不在对我娘动手动脚。要不是有人拦着，我还想卸了他的胳膊呢！看他下次还敢不敢！&rdo;

前些年，方念离靠接绣活维持生计，这两年手头宽裕了，开了一家不大不小的制衣铺子，为城里的夫人们裁制成衣。

她手艺好又有倾城之色，日子一久这位独自抚养儿子的绣娘在城中小有名气。不少垂涎她美貌的男子，三天两头就爱找方念离做衣裳，借机调戏她一番。

方念离不堪其扰，声称不做男衣。可城西布料坊的李掌柜，和方念离有几分生意上的渊源，常常以生意为由进出她的铺子。

非明和师父在的时候倒还好些，非明年纪小却是有武功的，手无缚鸡的李掌柜奈何不了他。非明念书的时候，还有师父在对门护着，寻常他也讨不了好处。

偏那天师父不在，李掌柜就来了，对方念离毛手毛脚被下学归来的非明撞个正着，非明拿着棍子追了李掌柜好几条街，最后一把火差点烧得他灰飞烟灭。

暮幻吸了吸鼻子，&ldo;那他本就该打，不能怪你！&rdo;想到活人身上着火，她又有些害怕，&ldo;他最后如何了？死了吗？&rdo;

非明冷哼，&ldo;他那种人哪那么容易死，街上的人往他身上泼了好些水，不过就是烧坏了件衣裳罢了。为这事，我师父没少赔给他银子。&rdo;

暮幻又问：&ldo;还有隔壁刘姥姥的小孙子，他又是做了何事你要揍他？听说他腿都差点被打折了，刘姥姥哭着满街找大夫。&rdo;

&ldo;那个小兔崽子自己偷了东西被抓包，诬陷是我逼他做的，说我没爹没教养，你说该不该打？&rdo;

暮幻垂眸，心中说不出是何滋味。&ldo;方姨呢，罚你了吗？&rdo;

&ldo;她罚我跪了一晚上，其余也没说什么。&rdo;非明趁势擦去她眼角的泪水，&ldo;不哭了？敢和你爹较劲，我还以为你多能耐呢？结果自己先哭成一个大花脸了。&rdo;

他擦干暮幻脸上的泪痕，将帕子往她怀里一丢，自己坐到一旁挑了个桌上的苹果，翘着二两腿兀自吃起来。

暮幻找来铜镜仔细地瞧了瞧自己的小脸，泪眼汪汪，鼻子都哭红了，好在她天生有副好皮囊，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更是我见犹怜。

&ldo;我不喜欢他那样说你。反正我是不会答应他的！&rdo;她坐回非明身边。

非明把吃完的果核扔到一旁，&ldo;无所谓，反正说的人那么多，我早是习惯了，也不差他一个。&rdo;

见他满不在乎的样子，暮幻心中更被堵得难受，非明和她不一样，不是养尊处优长大的，他没有父亲护持，小小年纪就要学着保护娘亲，还从小受人冷眼，就算在书院先生们对待他和富家公子都是有区别的。

说起书院，暮幻才猛然想起自己原先还在为非明逃学的事而生气，被暮恒之一搅和，她都快忘记这事儿了。

她嘟着嘴，&ldo;非明哥哥，你今日为何逃学？你知不知道先生十分生气！&rdo;

&ldo;姜老先生？&rdo;非明挑眉，&ldo;没劲，我不过就逃了一个下午，怎么又被他发现了？那老头每天不做别的，尽想着逮我的错处。&rdo;

暮幻本想说&ldo;先生也是为你好&rdo;，不过这话她说过许多遍了，非明每回听了都嗤之以鼻，不说也罢。

她道：&ldo;那你为何连我也不告诉，快说，你去哪里了？不然我可再不理你了。&rdo;她佯装赌气，抱臂背过身去。

&ldo;你当真想知道？&rdo;等了许久，暮幻心里都快没底了，非明的声音才懒洋洋地想起。

暮幻依然背着他，重重点头。

&ldo;那好吧，&rdo;非明掸掸袍子，站起身走到她面前，&ldo;你和我来便是。&rdo;

说罢，不由分说地拉起暮幻的小手朝门外跑。

&ldo;姑娘！&rdo;想衣担忧地追了两步，又怕被别人发现，刻意压低了嗓子，&ldo;你们这是去哪啊？天都晚了！&rdo;

暮幻被非明拉着跑，贼溜溜出了院门，回头对想衣一笑，&ldo;老规矩，东西准备好，就说我先睡下了！&rdo;

暮府前后门有小厮看守，暮幻不敢堂而皇之地出去。

非明拉着她跑到临近小巷的墙边，比了个手势，让暮幻自己爬墙。

暮幻望了望比树还高的墙头，悻悻地摇头。非明嘴里抱怨她麻烦，唇角却不经意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将她软软的身子横抱在怀里，纵身飞过墙头。

到了暮府外头，非明吹响口哨，一匹黑色小马驹绕过拐角奔至他们面前。

暮幻认识这匹小马驹，它是墨潇师父送给非明的生辰贺礼，非明很喜欢它，上学游玩都骑着它。

非明把暮幻抱上马背，自己也跟着跨上来把她圈在怀里，勒紧缰绳，马驹扬蹄驰骋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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