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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五光十色的天地里,一切变得不真实。
“纪梦”两字入耳,实时敲响龙鹰心里的警号。
以前是绝对碰不得,现在则是见不得。
纪梦的吸引力太大了。
幸好碰上她的机会不高,小姐她是否在楼内,须看她今夜的心情。
龙鹰记起退而求其次之道,鼓如簧之舌道:“世事岂有这般理想,尽如人意,应变之法,是退求其次,找个未碰过的美妞儿,新鲜热辣的。”
武延秀沉吟不语,似是认真地考虑“范轻舟”的提议。
龙鹰克尽损友之道,加上一句,道:“一个妞儿不成,找多两个。”
武延秀可能察觉到龙鹰不大情愿陪他到青楼喝酒,又一把再抓着他衣袖,转入秦淮楼的外大门。
龙鹰暗叹一口气,随他往秦淮楼的主堂举步。
第十四章脱彼陷此
秦淮楼一切依然,由清韵大姊和周杰一文一武,打点全场。
“青楼大少”柳逢春因时候尚早,未回来。
秦淮楼的镇楼美女,被誉为继聂芳华之后的天下第一名妓纪梦,照例到一天,不到两天,今天刚好缺席。
龙鹰本该庆幸,但心中总有失落感,非常矛盾。
以前不敢惹纪梦,是阵脚未稳,怕招人忌,亦因未来之不可测,不想累人累己,美人儿为自己给卷进无谓的烦恼去。
所以说,当时的她绝碰不得。
现在情况不同,与各方关系已见分明,一天李显在位,他又不逾越江湖人的身份,宗楚客则抱着笼络他的心,他爱干什么便什么,即使新一轮的朝廷暴发户韦氏子弟,有韦捷作前车之鉴,胆敢和有资格惹他的,数不出哪个人来。
在这样的情况下,郎情妾意,一个不好,他和纪梦可打个火热。
所以说,现时的她,见不得。
比诸上趟西京之行,龙鹰的心境迥然有异,源自“天网不漏”诛妖行动和应付无瑕验证的成功,一方面令他对李隆基的“真命天子”信心大增,更感“成事在天”,因而不再斤斤计较某事的得与失,更敢作敢为。
于如此心态下,百无禁忌,连真的碰不得的独孤倩然,他也心痒难熬,见到美至可滴出汁液的纪梦,怎可能控制得住?
始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尤其男女关系,动辄脱轨失衡,节外生枝。心的牵累,教人受不了。
然而正是男女情事,理智理性,与心内的意愿背道而驰,否则他不该对独孤倩然心存非份之想。
清韵独特半喘息着的说话方式,仍是那么惹人遐思,亲切熟悉。她领着两人重回有秦淮楼内的秦淮之称、位于小秦淮河中央位置,面河而筑的鸳鸯园,如避入了乱世中的桃花源,急着离开的龙鹰,一时亦忘掉离开,清韵对他的吸引力,比之以往不减反增。道理他是明白的,因她成了香怪的红颜知己,听她说话感到心动心跳,隐有犯禁的滋味,偏是这种不可告人、特别不可告诉香怪的犯禁,令清韵平添无限的诱惑力。
情况类近闵玄清和上官婉儿对符太的诱惑力。
台勒虚云说得对,怎可能全无隐瞒?若然如此,天下大乱。
无瑕如晓得自己到了秦淮楼来,有何感想?
另一原因,是清韵对他的态度,与前有别。
热烈亲切不在话下,还表现得有些儿紧张,呼吸会忽然急促起来,对武延秀说话并没这个情况,故此清韵虽然没故意亲近他,他仍可掌握她芳心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某种情绪。
周杰打着去通知柳逢春的旗号离开,在两个提灯笼的俏婢带路下,三人沿小秦淮河漫步。龙鹰自得写意,幸福的感觉油然而生,武延秀平静下来,但不愿说话,默默走在前方,追在两婢身后。清韵跑惯江湖,当然懂得让他清静。
龙鹰生出直感,此刻的武延秀,正全神贯注在领路两婢的动人背影上,灯笼光掩映里,赋予了两婢平常没有的神秘感觉,格外诱人。
不知武延秀现在心中想的,会否是龙鹰刚才的提点,退而求其次,找个新鲜热辣的伴侣,一个不够找两个,在温柔乡里忘掉人世间一切的不幸和惨事。
又记起胖公公所言,权贵间的淫靡荒唐,非是他的乡下小子能想象,指的虽为洛阳,放诸四海皆准,乃达官贵人的特权,多少人为了过这种生活,不惜一切。来俊臣岂是爱当酷吏,然不做酷吏势被拒于权力、财富之外,被逼出卖天良。还记得当年来俊臣说起有关女观之事,眉飞色舞。
现在,他龙鹰成为了权力圈子内的一份子,在权力的大染缸打滚,他不会为自己争取随之而来的利益,却可为情绪跌至最低点的武延秀尽点力,换回不用整夜陪这小子喝酒的自由。
心里一动下,轻牵清韵的香罗袖,坠后多三四步,凑到她小耳旁,香气扑鼻,忍不住道:“大姊用的是‘红袖’。”
“红袖”由龙鹰调校,被香怪加以改良而成。
清韵白他妩媚的一眼,娇躯扭动,似在说“奴家不依”,怪龙鹰此刻才嗅得到。
龙鹰心中苦笑,即使他的灵鼻也有开小差的时候,于心不在焉,时思脱身之计下。至于清韵为何舍能变化万千的“七色彩梦”,用他的“红袖”,龙鹰无暇多想。
倏忽间,往昔制香创业的好日子又回来了,明天须到七色馆走一转,探望香怪和一众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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