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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第1页）

叶世涛给予她一个安抚的笑脸，&ldo;我让祖父祖母伤心失望，日后不能再住在叶府了，免得他们见到我就心生不快。至于你，只是一时不能接受这样的变故，时间久一些，你会看开，知道我才是你最应该早日离开的人。连阿浔也一样，她和你是两种人，不需再关心她，不要再与她来往。或者说，我们兄妹本就是歹毒之人，你从我们身上，学不到一丝与人为善的处世之道，就如我们偶尔不能接受你的善良单纯一样‐‐这些话，阿浔迟早会与你说的，不如我先告诉你，你不同意也没用，她会对你敬而远之。就算我们要做一生的夫妻也是一样，你们姑嫂会背道而驰。说到底，我们不配与你这样的人朝夕相对。&rdo;

&ldo;不配？&rdo;江宜室喃喃地重复着这两个字。

&ldo;叶家是个泥沼，最肮脏的泥沼，没有好人。好人活不下来。&rdo;叶世涛语声苦涩，&ldo;如今我们兄妹算是过得最恣意的人，局面终于是我们想要的那样了，而我们，自然就是叶家最歹毒的人。你何苦沾染这样的污泥？&rdo;

江宜室满目茫然地看着他。不知他为何这般轻贱他和叶浔，只是因为有叶鹏程那样一个父亲么？叶鹏程是不曾善待他们，却也不该成为他们的耻辱？或者说，他们以身为叶家人为耻辱？

她的思绪便又回到了原点，&ldo;你一定是有苦衷，不想让我知道的苦衷。我不弄清楚这件事，你休想和离。别说你不打算再娶妻，便是有这念头，我也不会腾出这妻子的位置！&rdo;

&ldo;行，随你。&rdo;叶世涛笑道，&ldo;既然如此，你就搬来此处，帮我照管着日常一切。别的事别急着要个定论，斟酌一段时日后再说。你先回家，明日一早我去接你。&rdo;

江宜室还能怎样，想来想去，他的打算是最妥当的了。

叶世涛送她上了马车，看着马车消失在视野，这才缓步返回。

他不爱她，但是这么久的相识、相伴，已有了近乎亲人一般的感情。想到和离二字，也不舍，也担心，可是又能怎样？她要的，他给不了。她善良如仙子，他狠毒似恶魔，一起过日子，永远不能达成共识，永远不能有共鸣、默契。他会一直让她不解、失望。她会一直让他无奈、恼火。

等她心智成熟一些，就会知道自己遇人不淑，总能接受离散的现实。

同一时刻，景国公去了裴府。

他这几日烦闷得厉害，在房里坐不住，起身道：&ldo;带我去园子里坐坐。&rdo;

叶浔称是，祖孙两个去了后花园，期间一路沉默。

在凉亭，喝了半盏茶，景国公道：&ldo;家中四个人的下场，你还满意么？&rdo;

&ldo;满意。&rdo;叶浔微笑，&ldo;哥哥做这种事，从来没让我失望过。&rdo;没有哥哥的逼迫，祖父会将这件事一直拖下去。

&ldo;满意就好。&rdo;景国公语声黯然，&ldo;你祖母这几日清减了不少，得空去看看她。&rdo;

&ldo;二叔膝下的子女快到京城了，您与祖母不愁没有人彩衣娱亲。&rdo;

景国公沉默片刻，说起当年事的原因：&ldo;你祖母容忍彭氏多年，是你与世涛无从原谅的，原因我就不跟你哥哥说了，说了也没用，他不会理会。&rdo;

&ldo;我洗耳恭听。&rdo;

&ldo;我在西域那么多年，很多年过得焦头烂额。敌兵不断侵扰西域，朝廷派发下来的军饷总是被贪官私吞，到了我们手里，根本不能给将士发放粮饷。这情形上报朝廷，有时能解决，安生几年，随后逐渐重蹈覆辙。可西域将领若是打了败仗，朝廷会即刻降罪。我们只能自己想法子拉关系，给商人好处，他们也能分给我们钱财发放粮饷。彭氏的几个兄长不成器，她的叔父在世时却很有手段。彭家曾一度在西域富甲一方，是因他而起。也是那几年，我和麾下将领，每年能从他手里拿几十万两钱粮养兵……&rdo;

&ldo;明白了。&rdo;叶浔打断了祖父的话，&ldo;你是要告诉我，祖母为了你的前程，又拿人的手短，才让彭氏安安稳稳地留在叶家。&rdo;

景国公颔首，打量着她的神色。

叶浔神色愈发淡漠，&ldo;祖母没做错，我能体谅，为了夫君的前程，她就算蔑视彭氏，也要留着她在府中，她若是与彭家诉苦或是闹和离，你们不但要断了财路，还要每日提心吊胆地彭家人揭发你们白拿人家的银两。&rdo;

都是体谅的话，语气却特别冷淡，景国公也就不能将这看做她的原谅。

&ldo;这些我能体谅，可是叶世浩呢？&rdo;叶浔一瞬不瞬地盯着祖父，&ldo;彭氏那种卑贱的人，让她留在叶府占据着名分还不够么？怎么就不能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能让她继续怀胎生子？祖母识大体有决断还有手段，断了她生子的路很难么？是，你们可以说子嗣单薄，可是一个通jian在先该浸猪笼的货色也配给叶家生儿育女？&rdo;她讽刺的笑了，&ldo;你们要脸面就是这么个要脸的法子？通jian的女子生的一双儿女在面前晃了这么多年，也没见祖母厌恶过。祖母真是菩萨心肠啊，还要我跟叶浣缓和关系呢。就是因为有叶世浩，彭氏和叶浣才人心不足，上蹿下跳地害我哥哥。这些，你们想过没有？&rdo;

景国公无言以对。

&ldo;叶鹏程是你们的儿子，我和哥哥还没为人父母，所以不能理解你们如今的心情，却知道你们肯定在怪我哥哥残酷绝情。我没说错吧？&rdo;

&ldo;……&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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