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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第2页）

盖聂这才意识到傲尘的不对，他们明明在这次重逢以后已经达成了协定‐‐尽管都没有说出口，却有着这种默契‐‐绝口不提当年的一切。

但他还是微笑着说：&ldo;当然记得。那时候我娘带我来了洛邑俞家，姨母、舅父和姐姐都在，娘指着姐姐说，&lso;她是你表姐傲尘&rso;。我那时候还在想，怎么会有女孩子起这种名字。&rdo;

傲尘也笑了，她也还记得，当年那个男孩子把自己的嘴角向上挑起的时候，大概是人生中第一次由衷的笑。

&ldo;你知道我当年为什么走吗？&rdo;

盖聂低下了头，&ldo;因为我的错误，我杀了你二叔，我骗了你，还有景棠的事…&rdo;他在傲尘离开后，找了一堆原因来解释这个结局，似乎每一条都能促使她心冷决断，又或许是这一切的叠加，终于促成了他们的悲剧。

&ldo;因为我爱你。&rdo;在临死前，终于像个疯子一样地说出那句话，大概也算不得什么错吧。

他找的原因都是有的，也是在不断叠加的，还有很多客观的原因，比如&ldo;刃&rdo;的逼迫、比如聂家的压力，可是当她清楚地意识到自我感情微妙的变化，这些叠加的原因便在短短的时间内爆发了，把一切炸到血肉模糊。

傲尘看着盖聂惊诧的眼神，她还依旧是笑着的，可从她的眼睛里，却流出了一滴晶莹的液体。

&ldo;代我照顾好寒儿，一定要她留在你身边，要让她平安终老，不要步她长辈们的后尘。&rdo;

&ldo;傲尘，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把剑放下！&rdo;盖聂喊道，可当他要上前时，傲尘则将剑尖对准胸口，并往里轻轻推进。

&ldo;还有，让我葬在聂家祖坟，我有这个资格！&rdo;

&ldo;我什么都答应，你把剑放下！&rdo;

&ldo;你明明知道，我今天一定会死，短剑比那毒药的折磨要轻多了。&rdo;又一滴泪，打落在地面。盖聂也不再多说了，眼睁睁见着她走向属于自己的归途。那柄短剑，终于深深地扎进她自己的胸膛。

盖聂手中的龙渊落在地上，他一步一步，走向地上那具冰凉的尸体。跪在她身边，轻轻擦去了她右眼角，浸湿了泪痣的水滴。

&ldo;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rdo;盖聂苦笑了一下，他如何不知，她若是可以一早跟他说明，又何来这些年的颠沛流离，又何来今日的生离死别？

如果可以回到当年，在洛邑和煦的春风中，一切只停在两个孩子的相遇的一瞬，该多好啊。

&ldo;哎呀我真是倒霉，既没看见莫离生产，又没亲手杀了鞠武和沈北芜。&rdo;微凉坐在炭盆边，不住地抱怨。

朱家虽是承着骂，手上给微凉搓手的动作却是一刻没停，&ldo;你本来就禁不得冷，再说了，你要是也去了，谁照顾寒儿啊？不还是你说的，把她交给姓张的不放心。&rdo;

微凉撅着小嘴：&ldo;话是这么说，可我还是气得不行。&rdo;说到这儿，她又忍不住哭着说，&ldo;只可怜了傲尘，她怎么就…再说寒儿她还这么小，没了娘怎么办啊！&rdo;

&ldo;只能说，命运使然吧。&rdo;朱家长长叹了口气，擦了一下湿润的眼角，&ldo;不过莫离怎么就突然进宫，又突然被抓了呢？&rdo;

微凉看了眼紧闭的门窗，附在朱家耳边小声说道：&ldo;其实这几个时辰里，我睡过去一段时间。淑子还说我是太累了。&rdo;

&ldo;嘘！&rdo;朱家忙掩了她的嘴，指了指床榻，榻上的小盖寒翻了个身，好似是醒了。

至于在他们隔间，莫离刚给纯儿喂了奶，也刚听完，盖聂告诉她的，根治寒儿的办法。

&ldo;尘姐姐生前我答应过她，把寒儿当做自己的孩子，为了救她可以付出一切代价。&rdo;莫离尽量淡然地说，&ldo;你不是说，淑子有一半把握吗？还不快去把她叫来，再拖下去寒儿的毒只会更深。&rdo;

盖聂也不再说其他，便去请淑子过来了。反正不管怎么做，他对莫离和两个女儿，都是亏欠了太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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