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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先生这是在怨怪祭不能时时侍奉左右?&rdo;周祭问道。
&ldo;你能潜心学习君王之道,我深感欣慰,怎会因为这些小事怨怪你?况且我也没有七老八十,用不着时刻拘你在身边端茶递水的,你不要多想。&rdo;刚刚醒来的他,嘴里口津缠绵,说话几分低哑。
周祭笑道:&ldo;是祭多思了,先生不要见怪。祭每次午睡醒来,总格外的敏感多疑,倍感焦躁不安,因此祭平日里很少午睡。只因今日心情甚佳,才眯了小会儿。&rdo;
&ldo;你往日午膳过后不休息?&rdo;孟衍极其注重养生,问题的关注点格外与旁人不同。
&ldo;祭是少眠之人,若是白日小憩,至夜间便很难入睡了。&rdo;周祭如实答道。
&ldo;这怎么可以?&rdo;
周祭无力地翻了翻白眼,决定不再这个话题上继续打转了,随意找了个托辞,离开了永乐宫。
&ldo;先生看到了什么?&rdo;周祭整衣佩剑,慨然走上高台,极目眺望四方。
&ldo;家国天下,芸芸众生。&rdo;孟衍道。
周祭没有预兆地笑起来,狂肆无忌,带着讽刺,&ldo;是么?为何我看到的是社稷沦丧,民不聊生?&rdo;
孟衍默然看着他,目光虔诚慈悲,度人无量功德,&ldo;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你心里想到是什么,你看到的就是什么。&rdo;
周祭最见不得他这一副超脱世外的模样,那样的高雅出尘,让他自惭形秽,让他忍不住想毁灭他。他目光如针,声音冰寒入骨:&ldo;社稷轻如儿戏,人命贱比蝼蚁,难道先生苦苦守护的便只是这些东西么?&rdo;
孟衍眉头蹙起,面色有些不快,&ldo;你今日到底想说些什么?&rdo;
他太美好了,美好的让周祭很像撕开他慈悲的皮囊,看看里面到底有些什么,是黑是白,是好是坏。
他不是疯了,他只是见不得……他这么好,他羡慕他,他厌恶他,更确切来说,他嫉妒他!
同样是人,为什么自己肮脏不堪,他却可以洁白不染尘埃?
&ldo;先生愿以此生普度众生,为何不能度我?&rdo;周祭似笑非笑道。
孟衍一怔,回过神来时,周祭已经将他推到城墙边,唇边勾起一抹邪恶的笑,姿势极其暧昧,令人遐想菲菲,&ldo;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毁了你?你又知不知道,我有多想得到你?&rdo;
孟衍眸底悬着怜悯的笑,他温和地看着眼前的孩子,以一个长辈抚恤晚辈的姿态,他眼中的他,就像是一头刺猬,伤了别人,更……伤自己。
&ldo;你凭什么这么看着我?你凭什么用这种施舍、可怜的目光看着我?你放肆!你放肆!&rdo;周祭绝望而又张狂地厉声大叫。
这些话没有对孟衍造成半分影响,他依然洁白无垢,像是云巅不可攀附的神祇,他甚至抬了抬宽大的茶白色衣袖,想要抚平周祭心中的不安与愤怒。
只是手刚刚抬起,就被周祭打落,撞上了冰冷的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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