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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1页）

褚凉环着她的手腕，一句话出口像是用了全部勇气，&ldo;我可以叫你姐姐吗?&rdo;

褚凉的动机不纯，珈以知道。他就像是个被拉出了泥潭的人，只清楚泥潭的沉闷和污秽，不问缘由不问结果，死死地就像抓住那个拉他一把的人，免得再陷入其中，或者还想让自己更富有一些，拥有某些与别人不同的、珍贵的东西。

这是一个曾经一无所有的人对&ldo;一无所有&rdo;的恐惧。

他闻见了味道，他尝过了味道，他就会贪婪地掠夺更多。

但这样，曾经救他的人会很辛苦，就像有些看见落水者就跳下去救援的好心人，被挣扎求生的人死死困住，失去了挣扎的机会，一起被水淹没，下沉。

好在，她的动机也没纯粹到哪里去，大家半斤八两。

于是她转过身，看了褚凉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像是很无奈地对他妥协一般，揉揉他那柔软的头发，抽出被他握着的手，在他压抑着失望和一丝嘲讽的神情里，把他抱到怀里，&ldo;你愿意这般称呼我，那就这样叫吧。&rdo;

她说得很轻，好似母亲对撒泼打滚的孩子妥协。

褚凉反手用力地抱紧了她，像是溺水的人在最后一口空气耗尽前终于等来救援一般，他把头闷在珈以肩上，声音都是嗡嗡的，&ldo;那你会扔掉我吗?&rdo;

&ldo;不会。&rdo;

&ldo;会嫌弃我吗?&rdo;

&ldo;不会。&rdo;

&ldo;那你……会试着喜欢一下我吗?&rdo;

&ldo;……会。&rdo;

珈以最后一个答案出口，褚凉才破涕为笑，抱着她，很轻地喊了句，&ldo;姐姐。&rdo;

珈以答了他一声，&ldo;恩，我在这。&rdo;

他似乎是真的很欢喜，去喝粥也好，下楼收拾厨房也好，和珈以一起坐着等晚饭也好，拿了晚饭回来，吃到喜欢吃的菜……总之不管做什么，都要喊一声。

珈以最后都被他喊烦了，不耐烦地答了几声，一转头果然就又看见了他那泫然欲泣的表情，还有就差没插在脑门上的&ldo;我没事，我只是很伤心，我能坚持&rdo;。

她深吸了一口气憋住一肚子的脏话，伸出手一指头戳在了褚凉的脑门上，不轻的力道让他后退了一步，&ldo;你小子适可而止啊。&rdo;

褚凉笑眯眯的，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指，亮闪闪的眼睛看着他，&ldo;我很高兴。&rdo;

珈以无话可说，也懒得再去分辨他这&ldo;高兴&rdo;到底高兴的是什么，只抽回了手指头，&ldo;病才刚好，多去休息，明天还要去上学。&rdo;

褚凉高高兴兴地应了，像是天底下最乖巧懂事的弟弟。

但半夜三更，珈以被门外的动静惊醒，借着黑暗的遮掩悄摸摸地睁开了一丝缝，就看见这个天底下最乖巧懂事的弟弟默不作声地推开了她的房门，走到&ldo;熟睡&rdo;的她跟前，安静地盯着她看，嘴角还挂着笑。

妈的，这神经病!

珈以平缓着呼吸&ldo;熟睡&rdo;，在睡梦中很自然地翻了个身。

褚凉好似被她的动作惊到，连呼吸都屏住了一瞬，确认了她熟睡着才松了口气，凑到跟前来，伸手握住了她被烫伤的那只手，把伤口凑到嘴边亲吻。

他的声音还是很依赖亲近，和他方才一声声缠着她叫&ldo;姐姐&rdo;时没什么分别，&ldo;姐姐，你知不知道，你身上有我的痕迹，让我有多高兴?&rdo;

伤口上又传来轻柔的触感，珈以竭力忍了，才没把他掀到门外去。

她不断地提醒自己，&ldo;冷静，冷静，你是要拿工资的人，工资不低啊……&rdo;

同时暗暗地在心里吐槽，什么狗屁的只能在&ldo;亲密接触&rdo;时才使用&ldo;幻药&rdo;的规定，老娘现在就在被一个变态亲密接触啊!

那边褚凉的动作还没完，握着她的手就像饿了七八天的人拿着个酱肘子，翻来覆去的，恨不得把骨头缝里的肉都剔出来吃了，&ldo;可是姐姐，伤口总是会好的，痕迹总是会消失的，这些，都让我很不安啊。&rdo;

这话里的意思，是要给她手上留个疤?

珈以这会儿是真想一巴掌给他扇楼下去了。

虽然这身体根本不是她的本体，但好歹是她在用不是，而且她还是个靠脸混饭吃的，手上辣么大一块疤，以后还哪个导演找她去演绝色美人啊!

珈以忽然放重了些呼吸，像是被什么打扰了梦境，被褚凉握着的手猛地抬起，&ldo;啪&rdo;地一声扇在了他脸上，不轻不重，但却把她自己给&ldo;惊醒&rdo;了。

褚凉赶紧往地上一趴，滚到了珈以的床底下。

他放出了精神力感知，感觉到珈以朦胧睁了眼，转头左右看了看，又抬起手看了看，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翻了个身，又闭上眼睡了过去。

又被惊吓出一身冷汗的褚凉在床底趴了半个小时，等她睡熟了才滚了出来，怕再次惊醒她出什么事，只能蹑手蹑脚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次日周五，褚凉还是去上学，放学时却给珈以打了个电话，然后顺利地被钟叔送到了珈以所在的影视城，坐在了他曾经坐过的那个小板凳上。

拍摄休息吃饭的间隙，过来和珈以讲戏的导演居然还记得他，笑着夸了他几句，&ldo;小伙子演技挺好的呀，人也上相，上次拍的那一场戏，我看了，感情很到位也很饱满，表现是真的亮眼，怎么样，以后有没有兴趣来演戏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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