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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7 章 回春（第2页）

“后来，又有了济南景家的婚事。我不想娶素未谋面的姑娘。阿姊说，这件事交给她。她去和那景大小姐聊聊。一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帮我了结这件事。

“我们便一起去了江南。一路上都是坐船，阿姊好开心，一天换好几套新衣裳，要我帮她选最美的，选定之前不准俄里进来。我知道，她是想选出最美的，再让俄里看。却故意装作不理他。其实，俄里也知道。

“我以为会有很多时间和阿姊一起。一起坐很久很久的船，走很多很多的路，看一辈子最美的江河，摘世上最美最稀罕的花。我以为能一直护着她，直到把她交到俄里手里。

“可是……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说我懒、说我吃太多。也再不会有人跑过来问我，哪条裙子最美了。我……再也再也见不到阿姊了。也再见不到俄里了。”

爨莫扬一向坚强，说话铿锵利落。金不戮从未见他倾诉这样多的心里话，更不知他和爨少環的这些往事。

抬眼望去，爨莫扬双眼泛红，有泪光隐隐闪动。

金不戮想起爨少環音容笑貌，想起这一场无妄之灾，也矛盾地泪流满面。

爨莫扬回过头：“阿辽，为你换衣时，我见过你背后的雄鹰刺青。阿鹰背后也有一只。”

金不戮心下大骇。直直怔在当场，不知要作何反应。

心里想：莫扬哥都知道了。

他要取我性命。

他要，我便给他。我欠他的。

爨莫扬轻轻笑笑：“我问了金家堡的下人，他们都不知道刺青的事。我想，你和阿鹰一定很要好。你们年龄相近，他做仆人时对你忠心。由此，才一起纹了这刺青。”

“你望着这棵树出神，定然是经常和阿鹰在这里玩吧——我们刚刚说起回明月山庄的事，一定是令你想起他了。”

金不戮听他推测，一时间惊叹爨莫扬如此聪明，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一时间又如逢大赦。

浑身已经汗湿了。

爨莫扬眸光转向湛蓝的天外。

黄昏的风吹来，将他坚毅的棱角也吹得柔了。

“我头一次这样说起阿姊的事，也是最后一次。不仅是嘴上最后一次说，心里也是最后一次痛。因为——

“我和阿姊再好，也见不到她了。阿辽，你和阿鹰是很好的朋友，也这样分别了。此事刻骨铭心。

“他们走了，仇恨已这样了结。我们活着的人，还要活着。”

他回过头，深深望进金不戮眼眸里：“阿辽，我们将过去的一切便留在今日。然后，我们一起走出来，向前看，好么？”

他的手拢过来，将金不戮的手握在手心里。是温暖又坚毅的心安。

金不戮再也不想隐瞒自己的情绪。垂下头，肩膀耸动，哭起来。

边哭，边重重点头。

爨莫扬默默地望着他，拍着他的肩膀。自己也再次红了眼圈。

夕阳西下，晚霞漫天。

爨莫扬望着天边瑰红，轻轻道：“阿辽，天要黑了。”

金不戮随着他站起身。

爨莫扬温柔地笑了：“阿辽，我们一起向前走吧。”

金不戮回头望望那永恒矗立的龙眼树，再望望爨莫扬，终于点点头。

而后，被爨莫扬牵着手，两人一起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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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爨莫扬启程回云南。

几天前岩祝也已经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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