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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噩梦开端（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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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无边无际的红。

黑色，无始无终的黑。

红色与黑色，本是不相融的两种颜色，却诡异地结合在了一起。红色之内，是罪恶一样的黑；红色之外，是隐匿一样的黑；黑色之内，是狂暴一样的红；黑色之外，之血腥一样的红。

夜色与血色之中，罪恶在隐藏，邪恶在滋生，血腥在激发，杀戮在暴动。

淡红的夜幕，托起猩红的满月。绿叶不再富含生机，血一般的红将它染色；鲜花不再璀璨夺目，欲滴的血无风飘动；动物不再和睦相处，躁动的腥指引杀戮。

墨清澈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这一方圆月、一片土地、一片天空之中，站在静得出奇的夜。

夜很是静谧，没有虫鸣鸟叫，没有风过草低，没有气息吐纳，没有血液流动。墨清澈所站的地方似乎没有任何生命，包括他自己，也不属于生命。

压抑统帅了他的心灵，狂躁指引着他的血液，寂静折磨着他的灵魂。不知为什么，他感到心悸，像是在惧怕什么东西，感到心痛，像是要失去什么东西。

倏尔眼前消失了血夜，墨清澈不知道它依然藏在心中深处。

墨清澈的父母突然出现，没有任何预兆。墨清澈没有丝毫感到突然，就是觉得本就应该这样。

一家人都出现了，正在高兴地谈论着过去，期盼着未来。墨清澈本应该也是如此，但说着说着，就沉默了。不知道为什么沉默，只知道沉默之后，心有点痛，痛得不像痛；声音有点小，小得听不见任何声音，哪怕家人们还在谈论着古今。

血色突然出现，明明是一个小点，墨清澈却能清清楚楚地看见它在旋转、吞噬。吞噬着声音，吞噬着图像，吞噬着生命。

在吞噬的同时，世界在崩塌，生命在消逝，记忆在尘封，它们在养育着血色。

没有多久，仿佛只是一瞬，天地间没有任何东西，除了墨清澈，也除了血色黑洞。

在世界消失前没有感到吸力的墨清澈终于感受到了，一股无法抵御的吸力正在拉扯着衣服、皮肤、血液甚至是心灵。

无法抵抗，墨清澈就被吸了进去。

血色黑洞之内，不是毁灭，堪比毁灭。

最外端，是杀戮一般的红，斩杀天下的一切物体。中端，是沉寂一般的黑，消磨依存的任何希望。末端，是无尽的虚空，没有黑夜、血色，没有意识，一切不过是行尸走肉。

刚进虚空的墨清澈也没了，黑暗重新袭来。

躺在床上的墨清澈突然睁开眼，身体不自然地轻微抖动，审视着来之不易的、单纯的黑暗。

洁白的数字成为宿舍里唯二的光源，照在墨清澈双眸之上。眼睛之中，有困倦，有迷茫，有惊愕，更多的是后怕。

墨清澈很久没有做噩梦了，即使是以前的噩梦，也不过是掉下楼而已。今天的梦格外奇怪，他明明处在世界，却独立于世界。

想不通的墨清澈突然想起墨清尘临别前说的那句话——“麒麟是瑞兽，可以趋吉避害”。想到这，墨清澈歪过头，奇怪地看向右手边安静睡在床上的墨清尘，思考着是不是真这么神奇，昨天才说的今天就灵验，还是说是昨天那场打斗导致的。是真的不清楚，好像什么都有可能。

突然，墨清澈感觉到了看向墨清尘的奇怪感。思索了一会终于想到墨清尘好像又靠着幻影变成这副模样，好像变了样子之后的墨清尘和墨清柔性格不太一样。

被惊醒的墨清澈思维格外清晰，昨天时丑的墨清柔（不知道墨清柔知道墨清澈这样子分类会不会打他，反正若是墨清尘知道了，肯定是会有好戏的）性格好像是开朗好斗的，好看的墨清柔性格很温婉，比水更甚。丑的墨清尘也是不太一样，沉默寡言，呃，不对，应该是冰冷，好看的墨清尘（墨清澈表示不是他的性取向有问题，是称呼习惯了，对，没错，都怪墨清柔的比对排在前面）更像是一个绅士，面容永远是微笑的。

这么风格迥异的性格，应该是他们自己锻炼吧。不然如果有两个人来扮演，那厕所的人又跑哪去了。至于为什么锻炼，锻炼什么，墨清澈思考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墨清尘讲故事时那三个灵魂逃到的地方好像是逐鹿原。

那么一切都解释得通了。在墨清澈记忆中，逐鹿原最精彩的战役在五千年前，轩辕、神农二氏大战蚩尤那场。照墨清尘所言，紫色灵魂的墨清柔和银灰色灵魂的自己在相互抵挡不知什么东西之后，都已经奄奄一息（这是拟人的说法），自己没有记忆应该是后遗症。照五千年的时间，他不可能没有找过自己，既然没有在之前找到，应该是最近才知道自己的消息，也应该是最近灵魂才恢复过来。

对比自己和墨清柔的伤势，墨清柔也应该是最近才恢复，只不过比自己还要早。既然墨清尘还能记得五千年前的事，说明记忆可以遗传，依据有灵魂的说法，应该是灵魂里包含着记忆，让记忆可以继续传递。也有可能生命可以突破极限，这么神奇的能力也许真的可以。

又依据看小说的经历（还真是），五千年的时间早已经把一个人的所有棱角都磨平，所以墨清尘的性格也就不足为怪。刚恢复不久的墨清柔没有五千年的经历，要想把性格磨平，扮演应该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像墨清尘在不同时代扮演不同人一样，墨清柔在一个时代扮演不同的人。不说有没有用，理论上过得去。

不对。墨清澈醒悟过来。不是说好不想和他们产生交集的吗，怎么不自觉得想他们的事想这么多。

墨清澈打了个哈欠，把头扭正，双手手指交叉放腹部，又继续睡了下去。

在墨清澈又睡过去的时候，墨清尘也张开了双眼。眼中的迷雾不复存在，堪比星空，清澈而纯净。他看向墨清澈，思索着什么。

在墨清澈看向他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这是他的习惯，也是警惕。

宿舍外的天空，清澈而纯净，薄云时不时掩盖住闪亮的星星，初月颜色有些淡薄，想来是天快亮的缘故。

时已至卯，鸡啼五更白昼天（管它哪来的鸡，反正只是个小镇，五更天起来杀鸡什么的都是正常，更别说养个鸡了），月落半数青霄云。东曦欲升，红云乍出起纷争，皎月能否敌一二？

不远处的菜市摊，喧闹已经开始，生机即将恢复，世界好像又恢复了前一天的样子，循环往复，就是不知是真的循环还是假的循环。

据说，阳光开始的时候，是世界开始的时候，但猫头鹰才刚刚结束。所以，什么时候才是开始呢，是大多数动物的观念，还是自己的思维？

选择真是奇怪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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