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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祖孙离心（第1页）

赵姨娘清楚，若不是怀了身孕，老夫人不会留她全须全尾全尾的站在这里。

寿宴上顾老夫人已经知道是她指使无相陷害顾筠芷，没挑明不过是顾及相府的颜面和肚子里的孩子。她当时抚摸肚子就是为了提醒顾老夫人，她肚子里的是顾家的亲生骨肉。

顾老夫人话锋一转，“沈妈妈，我瞧着池子里的鱼这几日蔫头巴脑的，你去拿把刀，我亲自下厨给这群畜生们做点吃的。”

打骂赵姨娘是不怕的，但是顾老夫人这副云淡风轻什么也不说的样子，她犯了怵，顾建章不在，她连个帮衬的都没有，还让顾筠芷看了笑话。

不多时，沈妈妈就端着托盘进来了，如镜一般的刀身冷气森森映着顾芊儿惨白的脸，长有两尺，刀刃上点点寒光不停的流动，足以看出此刀的锋利。

顾老夫人在沈妈妈的服侍下净了净手，拿起刀就向桌案上的鸟笼走去。两只鹦鹉也似预感到危险，在笼子里扑哧扑哧的乱窜。

顾筠芷冷眼看着赵姨娘母女，善恶到头终有报。

她改变主意了，这对母女做的那些恶，她要慢慢的折磨她们。轻易的让她们死，太没意思了。

以前跪在地上的是她和她的母亲，要不是那时和萧文渊有了牵扯，早就被拉到寺庙里削发做姑子了。即便这样，她也没能逃脱惩罚，被掌了二十巴掌，半个月没消下去，。

院子里的夜，黑沉沉的，明月堂位置偏僻，在此刻更显诡异，令人不信这是白天繁华热闹的相府。

顾芊儿看到顾老夫人拿着刀，忍不住放声尖叫，起身就跑。可惜顾老夫人早有准备，安排了几个粗使婆子，把她押回了屋内。

顾老夫人回眸一笑，打开鸟笼，右手抓住其中一只鹦鹉。

“自从母亲被啄死了之后，几十年了，我竟然在寿宴上又见到了葵花凤头鹦鹉这种鸟儿，还是孙女送的。沈妈妈，你说这是不是代表我会响我母亲一样死在鹦鹉身上。”顾老夫人不解的问沈妈妈。

葵花凤头鹦鹉对顾老夫人来讲，就像梦魇一般挥之不去。沈妈妈只告诉过顾筠芷一个人，可是她没想到这鹦鹉经顾芊儿之手送了上来，这么做无异于杀鸡取卵。

沈妈妈不敢回话，跪下不停的磕头。

“老夫人，求您消消气，芊儿不是无心的，她是听人说这鹦鹉聪明，会讨人开心，她也是好意。”赵姨娘如同五雷轰顶，终于知道了顾老夫人这么生气的原因，她赶紧上前下跪，也顾不得肚子里的孩子。

至于顾芊儿，早已被吓得六神无主，肩脊颓塌。

顾老夫人拿刀割开鹦鹉脖子上的血管，血滴滴答答的落在氍毹上，脚底猩红一片。她又将鹦鹉放在桌上，把腹部剖开，内脏取出来，扔到了顾芊儿面上。另一只也是一样的操作，扔到了赵姨娘面前。

做完一切后，顾老夫人的脸色恢复如常，“这对鹦鹉既是你们的心意，那你们母女俩走的时候带着，帮我好好喂喂池子里的鱼，小心点不要弄脏了池子。”

顾老夫人闻了闻衣袖，看着满手是血的手一脸嫌弃。

“不早了，你们二人先回去吧。”

赵姨娘磕了几个头，连滚带爬的扶起顾芊儿，拿着两只鹦鹉告退了。

沈妈妈搀着顾老夫人去沐浴更衣了，屋子里只剩下顾筠芷端庄的坐着。

重重拿起，轻轻放下，这一招釜底抽薪，顾老夫人用的妙，顾筠芷的心冷了下去。赵姨娘买通无相陷害她的事只字未提，小题大做的杀了两只鹦鹉就让母女二人走了，做做样子的惩罚都没有。

寿宴上，无相说她是不祥之人的时候，她可没忽略掉老夫人的表情，恨不得立马把她扔出门外，什么疼爱不疼爱的，彼此都心知肚明。老夫人对她好，只是因为她对相府有利，若是有朝一日她碍着相府的路，恐怕会被毫不留情的丢出去。

这时，沈妈妈搀扶着顾老夫人从内室出来了。

“芷儿，今日你受委屈了，祖母知道没惩罚赵姨娘你不开心。你也知道咱们相府人丁单薄，赵姨娘又怀着身孕，等她孩子生下来，祖母一定为你做主。”

换作以前那个单纯的顾筠芷，这番怀柔的话，必会感激涕零。可她经历了大风大浪，看透了世态炎凉，这些话起不了什么作用。

顾筠芷弯了弯嘴角，“祖母，孙女明白您的苦衷，我们一家人讲究的是人丁兴旺，家宅安宁。我看姨娘和妹妹也知道错了，此事就这么过去吧，别再追究了。”

顾老夫人本想顾筠芷受了委屈，留她说些好听的话哄哄就好了。

可顾筠芷这个态度，让她有些狼狈和难堪，顾老夫人也就没再说什么，让她退下了。

顾筠芷走到门口，就听到身后摔东西的声音，她犹豫了一下，直接回了南院。

“老夫人，您的身子不能再动怒了。”沈妈妈边收拾边安慰道。

前几日，顾老夫人头疼的老毛病又犯了，整宿睡不着，或者睡着了没几个时辰就醒了。沈妈妈担心出事，就去禀报了顾建章，多亏顾建章和太医院的院始刘太医有些交情，遂请他私下过来医治。

病情严重，刘太医没敢隐瞒，一五一十的全部说了。顾老夫人的头痛是幼年受了刺激留下的隐疾，只能静养，靠药物是没用的。尤其是她现在年纪大了，再不注意就会中风卧床。

顾老夫人叹了口气，她又何尝不知自己不能动怒。可是这事一件接一件，哪有让她省心的，赵姨娘怀了身子，她只能小惩大戒，顾芊儿的错无非就是送了两只鹦鹉。她宁愿顾筠芷委屈，哭闹，发泄心中的不满，也不愿意她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来敷衍她。

“哼，那丫头和宋氏一样，是个扶不上墙的，好好跟她说话还敢给我摆脸色，还要全听她的不成。”顾老夫人气急败坏的说道。

沈妈妈略带尴尬，她心里也觉得寿宴这事顾老夫人处理的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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