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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玄一直是三人中拉架的那个,此刻,他拉了把椅子坐下,语重心长地道“我上次不是都跟你说过了吗,就软软这副心性,哪里能生出心思要皇太女的位置,她压根想都不会往这方面想。”
“好歹也疼了这么多年,因为外面三言两语几句,不确定的事,就对她大发脾气,真不算个好兄长。”其实这样的道理,云玄不是头一次跟莫长恒说了,他摇头晃脑地道“你生来就被立为太子,可见天君是疼爱你的,后面出了那件事,我知道,你心里也不舒服,你是被人暗算了,这非你本意,可既然都已经发生了,天君也封锁了所有的消息,谁也不知道,这就是在给你机会。”
“那么多年都没有生出废你而另立的心思,我不相信无缘无故的,他会突然要推软软上位。”云玄歇了歇,又说“再退一万步来说,天君若是真想废了你,培养软软,用得着到今日?”
“天君若真有此心,早在万年之前,他就该联合长老着重扶持软软,你看她今时今日的性子,适合做皇太女,适合做君主吗?”
“所以现在问题是,你到底做了什么,引得天君大发雷霆?”云玄身体朝前倾了倾,脸上神情变得无比严肃,问“你不会又去碰那些东西了吧?”
莫长恒像是有点难受,他伸手摁了摁自己的喉咙,半晌,才使出口的声音自然了些“你先出去吧。”
“我出去做什么,再过一两个时辰,若是没人能上帝陵,我们就上了。”
“我的身体,入不了帝陵了。”莫长恒的声音低了低,他垂着眼,用手指揩了揩唇边的血迹,道“我身上的伤太重,短时间内恢复不过来。”
云玄愣了愣,没想到一惯将这些看得很重的人会主动提出放弃,这要是按照莫长恒从前的性格,就算是全身骨头都被折了,这帝陵,他也一定要上去。
“成,我去跟骆瀛说一声。”云玄走到结界边缘,又折回来,十分认真地道“你真的不能再碰那些东西了,天族一向重脸面,根本不可能容许凌霄殿上坐着一个修魔的天君。”
说完,他也不想跟莫长恒再吵起来,径直朝外走去。
结界里只剩下莫长恒一个人,寂静无声的空间里,他慢慢伸手,抚了抚自己的眼,鼻和唇,像是极其陌生一样,最后,手指没入沾着血的衣领,重重地摁在了左边那块突出的锁骨上,眼神诡谲。
在芦苇滩边人潮涌动,热闹纷呈的时候,秦冬霖独身一人坐在木屋的隔间外侧,面对着风雨欲来,灰蒙蒙的天,他眼皮微掀,头也不抬地道:“一股世界树的味,我鼻子没塞,能闻得见。”
“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还躲躲藏藏做什么。”
如此,瞒不住行踪的世界树树灵现出身形。
隔了一日未见,比起先前凉薄淡漠到骨子里的冷色,秦冬霖如今的神情,不知好看了多少,带着些懒散的隽永意味,浑身的脾气都被安抚得似水般顺从。
像一只在阳光下晒太阳的大猫,懒洋洋的将尖利的爪个牙都收了起来,眯着眼睛时,谁都觉得是无害的模样。
世界树树灵看得啧啧称奇。
这世间,情之一字,当真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栽跟头。
秦侑回这样的人物也无法避免。
树灵在他对面落座,看着是慈眉善目,仙风道骨,挺像那么回事,原本它还算是镇定自若,想着趁秦冬霖今日心情不错,好好谈一谈事,可谁知,他看了自己一眼后,竟然慢悠悠地抬手斟了杯茶。
树灵一下子汗毛倒竖,这茶,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真是难得。”它摇头晃脑地接过,“我竟然能喝到秦侑回亲自沏的茶。”
“秦冬霖。”秦冬霖清瘦的身体往椅背上微靠,眼尾稍抬,不紧不慢地提醒。
树灵才懒得管他想用哪个名字,它象征性地端着茶盏抿了抿后,就开口步入正题:“行,秦冬霖。”
“如今的情势,你也看到了,我不跟你兜弯子。”
“中州属于被封之城,情况特殊,需有君主现世,当年的人才能相继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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