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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稀奇。”他将下颚轻轻抵在她乌黑的发顶,很轻地笑了一声:“我们宋湫十,没干坏事的时候,也会来哄人呢。”
湫十不满地挣扎了一下:“秦冬霖,你少污蔑我。你自己算算,哪次你生气,发火,不是我将你哄得舒舒坦坦,神清气爽的?”
她用指尖戳着他的下巴,一下一下的,小鸟啄人似的,“你知道自己一年到头要生多少次气吗?知道自己生气时多招人恼吗?”
“还就是我好脾气,总是哄着你,随便换成别人,看会不会惯着你。”
说着说着,她还正儿八经地叹息一声:“这么说起来,你这身臭脾气,算是我一手纵出来的。”
她以手托腮,看着窗外的芭蕉丛,含着点模糊不清的笑意,用手背蹭他的鼻尖,“你说我这叫什么?自作孽,不可活?”
“嗯?”说完,她还非要胆大包天地要个认同。
秦冬霖捏了捏她的手指骨节,绕是早就无数次见识过她颠倒是非,黑白混淆的本事,也还是被这一番说辞气得胸膛低低地起伏了两下。
“我为什么生气,你心里没数?”秦冬霖看着她小小的脸,不紧不慢地开口:“今天到人间打架,明天上天外天掀瓦,三天两头就有人找上门说湫十姑娘的修缮费用没给到位。”
“换你,你能心情舒畅?”
说到这,他顿了下,捏了捏她一侧脸颊,道:“没想到,来了一趟秘境,宋小十别的本事没长,脸皮厚了一圈。”
湫十面无表情地拨开他的手,胡乱用手去捂他的眼,须臾,有些跃跃欲试地问:“要不我去走天道吧,你觉得如何?”
其实,从淞远说出那句话,秦冬霖突然黑脸开始,有些事,两人便都心知肚明,彼此隐而不宣。
就像他们都知道,前面笑笑闹闹半晌,最后的话题,还是会落到君主和天道这样沉重的一面上。
让秦冬霖没想到的是,她会想自己去走天道。
中州稳定下来后,她的重心基本都落在各式各样好玩好吃的东西上了,趁人不注意浑水摸鱼塞到他案桌上的折子越来越多,到后面连遮挡的样子都懒得做了。
这像是想做君主的样子?
“我主要是想试一试,做女帝的滋味。”
秦冬霖突然就想到了几千年前的一件事。
一个小秘境内,妖族众人围在篝火堆边坐着,伍斐不知从哪摸来一坛子好酒,说是从他父亲屋里摸来的,滋味不行,但酒劲很大。
当日,秦冬霖和宋湫十才因为一件小事拌嘴,两人彼此冷战,互相不搭理,就连坐在火堆边时,她都破天荒去挨着宋昀诃。
结果几人聊起天来,一个没看好,宋湫十两杯酒下肚,酒劲上来后,她晕晕乎乎,头重脚轻地站起来,视线在一圈人中扫了两遍,落在了秦冬霖身上。
她当时还有点意识,拍了下长廷的肩,说:“你往边上让让。”
长廷麻利的让座之后,她一屁股将位置占了,还挺有礼貌地跟他说了声谢谢。
秦冬霖看着醉醺醺,两腮粉嫩的小姑娘,还未说话,她就先啪嗒一下,将脑袋往他肩上一歪,闭着眼嘟囔:“这不算和好,我这次绝对不轻易原谅你。”
因为喝了酒,又都是自幼相识的情分,围着火堆边坐着的人见了这一幕,乐得不行,一个个朝着秦冬霖挤眉弄眼,发出一声声意味不明的鬼叫。
秦冬霖再冷淡的性情,在那样热闹的夜里,也不由得勾了下唇。
喝了酒的宋湫十也不老实,嘀嘀咕咕的,还很容易被套话。
这群人平时没逮到机会,那天夜里就格外闹腾,伍斐问宋湫十,日后有什么了不得的梦想,是将秦冬霖打得趴在地上爬不起来,还是将秦冬霖管束得服服帖帖,指东不敢向西。
湫十抬头,去看了看秦冬霖清隽的侧脸,迷迷瞪瞪地摇头,说都不是。
“日后。”她又软软地歪到他肩上,语气含糊一片:“日后我肯定很厉害了,就找个山头自立为王,把秦冬霖绑回来做正君,再纳两个乖巧听话不敢惹我生气的侧夫。”
顿时,十几双眼睛落在秦冬霖身上,全是幸灾乐祸,难以言喻的憋笑。
秦冬霖从回忆中抽身,他不轻不重地碾了下她玲珑小巧的指骨,语气慢悠悠的:“当女君,左拥右抱,雨露均沾?”
“想的倒挺美。”,请牢记:,看小说,来小燕文学,关闭阅读模式,体验高速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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