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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寒衣难暖（第2页）

我立刻收回狼牙棒准备再打，不料那丧尸狗也不管狼牙棒是什么东西，张嘴就咬，狗嘴正好咬在满是尖刺的棒头，长钉扎破狗嘴伸了出来，将狗嘴封了个严实。我提着狼牙棒用力向外一甩，将丧尸狗从琳菲尖叉上拔下来，双手倒握着狠狠往地上一捅，顿时把那丧尸狗脑袋捣了个稀巴烂。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直到琳菲把倒地不起的旺旺抱在怀里众人才反应过来，连忙去丧尸狗冲出来的小巷口警戒。我刚要去查看旺旺伤势，就听后面人群一阵大乱，回头一看，见又一条丧尸狗跳上护栏边的车辆接着跳到了我们这边马路上来。

“快回去帮忙！”李医生招呼一声，从腰间拔出手枪，就向那边跑去。

琳菲望着怀里奄奄一息的旺旺，跪坐在地上迟迟不愿起身，脸上写满了悲痛，眼角淌下两行泪来。我知道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把狼牙棒从狗头中拔出来，扶起琳菲向来路走去。

走到近前一看，只见一条丧尸狗正扑在一个人身上疯狂撕咬，我认出是张宇那队的陆志杰，他躺在地上嘴里不断叫骂着，双手死死掐住狗脖子，任由丧尸狗咬在他肩头。

“黄鹤楼！”阿何见状大喊，拎着狼牙棒投鼠忌器，瞪着眼愣在了原地。

“快打死它！”陆志杰疼得脸上满是汗水，手臂跟脸上还有好几处齿痕。

就听“嘭”的一声枪响，那丧尸狗脑袋上开了个血洞，顿时软踏踏躺倒在陆志杰身上。

阿何这才如梦方醒般惊叫了一声，一把将狗尸扔到一边，把陆志杰从地上扶起来。

陆志杰肩头的伤口深可见骨，正不断往外渗着血，他惨笑一声：“真是他妈出门没看黄历，没想到让老子碰上了这狗东西！”

陆志杰跟张宇年纪差不多，也是二十七八岁，但性格有些“孩子气”，与我跟阿何十分投机，平日里一起外出搜寻物资都要暗暗较劲，他还有个奇怪的癖好——抽烟只抽黄鹤楼。

我刚要开口说些安慰他的话，他却拦住了我的话头，用脑袋点了点街对面，只见对面又冒出条丧尸狗，飞速向我们这边跑来。

那丧尸狗窜上路面的汽车又要向人群中扑来，大伙纷纷退开，李医生眼疾手快，抬枪将它打死在半空。

就这一耽搁，护栏外的丧尸迅速集结了过来，眼看就要压倒护栏，张宇迅速倒过来一辆车抵在压弯的护栏后面才止住倒塌之势。

就在我们打算继续清理护栏边的丧尸之时，先前留在小巷口警戒的两人惊慌失措地向我们这边狂奔，接着两人身后涌出大量丧尸，跑最前面的是两条丧尸狗，恐怕是刚刚那几声枪响惊动了巷子深处的丧尸群，这里已经不能再待了。

李医生“啪啪”两枪替二人解围，对众人喊道：“撤退！”接着就听高伟招呼四队的队员撤退。

众人立刻回到车内，由于我来时坐的车用来堵缺口了，我便跟着李医生扶着琳菲直接坐在了最后这辆货车车厢的内，不等我们坐稳，车就向前开了出去。

最后这辆车才装了一小半，李医生拿出三包衣物铺在地上让我们坐下，我翻出一件牛仔夹克交给琳菲：“穿上吧，车上风大别着凉了。”

她却不接，只望着怀里的旺旺暗自神伤，我叹了口气，替她披上，见旺旺紧闭双眼，小腿时不时地抽搐，小尾巴耷拉下来，看起来十分虚弱。

我心中也是伤痛不已，初遇它时，它还对我充满了敌意，到后来，渐渐与我亲近，与我一起生活，与我一起玩耍，与我一起冒险，这几个月来，我是看着小家伙一天天长大的。

它可能并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但对于我来说，就是二郎神的哮天犬来了也比不上它分毫。

琳菲从见到小家伙第一眼起就注定与它难舍难分了。我到现在还能清楚地记得：我们第一次去薰衣草园时，琳菲看着小家伙追逐萤火虫满园跑时，开心地像个孩子；我们去严老那里讨来鸡毛，替小家伙打造了个温暖的小窝；我们发现一个宠物商店的时，琳菲兴奋地对我说：“小家伙以后可以天天吃最喜欢吃的狗粮啦！”

我们精心呵护了小家伙这许多日子，到今天，却是它站出来保护了我们。想到这，我轻轻把琳菲搂在怀里，眼泪不自觉流了出来。

过了两三分钟，小家伙抽搐得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剧烈，睁开眼望着琳菲“呜呜呜”地呻吟，琳菲再也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

我揉了揉旺旺的小脑袋，对琳菲说：“我们让它少受些痛苦吧。”

琳菲却没有松手的意思，直到小家伙躺她怀里不再动弹，轻轻呼唤了几声，见它不再回应，才依依不舍地交到我手上。我不忍心动手，只好把旺旺的尸体交给李医生，李医生拿出手术刀轻轻送进它脑袋，又拿出一袋衣服将旺旺尸体盖了。

车队又行了十来分钟，忽听前面阿何大喊：“停车！”

车队纷纷停下，李医生当先跳下车。我见琳菲魂不守舍，嘱咐她待在车厢里不要乱动，也来到车外，见陆志杰坐在路旁一棵大树下，脸色惨白，众人围在他身边，个个愁眉紧锁。

就听陆志杰有气无力道：“石头，阿何，你们两个过来。”我知道他这是要交代遗言了，忙跟阿何蹲在他面前，紧紧握住他手。

“他妈的，这回我把命搭上了，是彻彻底底输给了你们俩。”

我见他目光黯淡，还强忍着挤出一丝微笑，心里一阵酸楚，忍着发涨的双眼对他说：“就你刚刚大无畏的模样，我跟阿何早就输了。”

阿何说：“是啊，我这回是彻彻底底服了你！”说着从裤兜里摸出烟点了，塞到他嘴里。

陆志杰深吸了一口，吐出烟笑道：“抽了一辈子黄鹤楼，没想到临死前抽了根别的。一会你们别把我带回基地啊，我可不想让别人看到我这个模样，别人问起，你们就说我开车回家了。”

“嗯。”我点了点头，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

陆志杰又吸了一口，叹道：“哎，活了这么些年，第一次觉得活着是一件这么好的事。以前天下太平的时候处处受人排挤，这回天下大乱，反而活得自由自在。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来生，但愿下辈子遇到的都是你们一样的人吧！”说着打量了一圈众人，最后把目光落在李医生身上，对他点了点头，把烟叼在嘴里，双手摊开在身侧，缓缓闭上了眼睛。

众人个个动容，都不忍去看他，李医生抬枪指着他脑袋，迟迟不愿动手，直到陆志杰叼在嘴里的烟燃到尽头，才扣动扳机。

我们就在旁边掘了个坑，将陆志杰尸体埋了，拿出他身上的黄鹤楼香烟作为墓碑立在墓前，抽出三根点了作香拜了拜，这才重回车上往基地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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