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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无声的长龙（第1页）

中央大道上，一点红色的火光在大道的尽头开始出现，是有人点燃了一支火把。火把就像是一个在碧绿的药师楼与明黄的城主府之间出现的一个异类，弱小，刺眼。

“华叶镇能在这些年里成为南方第三座变异者的大镇，华叔叔和我师父付出了太多太多。我老爸整天只会待在他那座跟牢房一样的药师楼里，不敢看外面一眼。”莫成功又是一口酒喝了下去。

中央大道上，火光渐渐增多，一个两个三个，从尽头一直往后蔓延，从北面一直往南烧起。火光越来越多，中央大道上也越来越明亮。

已经点燃的火把往身后尚未点燃的火把凑去，燃烧起希望的人给予下一位即将绝望者希望。点燃了火把的人盘坐在地上，尚未点燃的人笔直的站立。火光越来越大，整条长街即将被点亮。

“其实他们这么点燃火把是一件很危险的事。火把燃烧需要消耗空气中的氧气，中央大道虽然整体较为开阔，可是这人数有些多。当所有火把都点燃的时候，局部温度会上升，四周气温相对较低，气压差会增加。上方的冷湿气流会下降，下方的热干气流会上升，再加上一些特殊的原因，他们会陷入一定程度的缺氧状态。”尔三戈习惯性的开口说到。

一个人在朋友的陪伴下喝酒，如果只是他一个人说话，可能喝到醉死也不会觉得自己喝得多。最好是喝酒的时候有人陪着说话，最好是说的话都感兴趣。

“什么意思？什么叫做特殊原因和缺氧状态？”安吉此刻也坐上了栏杆，并且示意火麒麟给他一点吃的。

莫成功也有一些不理解的看着他，希望能听到他的解释。

“人的呼吸需要氧气，成千上万支火把一起燃烧，会大量消耗周围的氧气，燃烧会产生一些其他气体，人们坐下的话，大脑会处于缺氧状态。轻者出现意识模糊，重者可能丧命。不过因为中央大道两边的环境都比较低矮的缘故，所以正常人不会出现死亡。”尔三戈刻意没有回答什么是特殊原因，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不能说。

从他接触那个特殊原因的时候，就被导师告诫：“我知道你这个人心中始终藏着善意，可是你今天学到的这些东西如果被滥用，你死是应当的，因为你将是人族的千古罪人。我也会被吊在历史的耻辱架上，直到人类灭绝的那天。”

终究是有很多东西只能被一部分人知晓和接触，就如同药师莫利用火麒麟保护莫成功一样。有些东西，远比个体的生命本身更加需要隐藏。

“原来是这样，难怪我上次混进人群的时候，总是昏昏欲睡。”莫成功的酒喝完了，酒瓶子丢在走廊，双手撑在栏杆上。

安吉也只是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

中央大道上，已经完全被火把点亮，密密麻麻，曲曲折折的火把就像是一条静止在华叶镇的长龙，连东西两侧的碧绿和明黄的光芒都被掩盖了下去，染红了上面的天空。火把燃烧的噼啪作响，即使隔了这么远，也能清楚的听到。反而那些手执火把的人，却没有发出丝毫的声响。

城主府的宴会在夜晚的天空变成红色的时候就已经停止，众多宾客聚集在八角塔下的广场上，沉默地注视着。华山药身着一副红色的铠甲，站在广场上最高的一座点将台上，他的左手身侧靠后站着副城主、治安大队大队长，右手身侧靠后则是沉香、花双、华泉。

红如秋天的枫叶，尽沾于铠甲之上，一头白发下的脸上，精神似乎已去大半。华山药远眺着着天空，开口问道：“老二，为什么要这样做？”

一旁的副城主走上前同他并排，副城主已经很老了，脸上的皱纹重重叠叠，双眼也是浑浊一片。

“我没有儿子了，只剩下你这个兄弟，看着你去送死，我做不到。要么你现在杀了我，这样我就可以安心了。”副城主的声音缓慢且无力，似乎于他而言，说话都是一件极辛苦的事。

“你管这么多事做什么呢？你什么时候见过我会做一些自寻死路的事？华泉，扶你二叔下去休息。你们这群人，就会给我添乱。”华山药微微眯着眼，有些生气的说到。

华泉不敢在这件事情乱来，将一脸不服气的副城主强行“扶”了下去。

“呵呵，建镇以来就立下的规矩，火龙现，慎三思，我等你的答案。”副城主也不挣扎，挣扎无用。只是该说的还是要说，不然任由自己的好兄弟乱来，自己实在看不下去。

“是你让老二出面的？”华山药等二人走后，开口问身边的陈贤。

“不这样的话，你想城墙建好的时候，用多少人命去填？”陈贤丝毫不畏惧，照直说了出来。

“你能控制住？”

“能。”

二人不再言语，看着天空。

花双觉得很无聊，真的。都怪沉香，下午本来吃完饭的时候，自己就打算开溜去找尔三戈和安吉一起到处逛逛，结果沉香提出华山药要是能帮她让药师楼里的药师帮她炼制一些东西，就可以随时在此地点燃安神香。然后宴会就持续到了现在，目的是挑选出能接受安神香洗礼的人。

这可真是无聊，外面那副阵仗，安吉和尔三戈肯定在里面，安吉这个人喜欢热闹是肯定的，尔三戈表面难以相处，实则内心很是热情。真的好想好想安吉和尔三戈他们呀，好无聊啊。

“他们举着火把是要到什么时候？要不我们也去玩玩？”安吉也喝了些酒，是火麒麟递给他的。

“晚上十二点前，他们就会离去，不然治安大队会杀了他们。”莫成功已经在栏杆上摇摇晃晃，快要睡着了。

尔三戈则是很担心莫成功什么时候会掉下去。

晚上十一点，火龙开始出现变化，向各处街道开始缓慢散去，就像是一条巨龙忽然化作流星一样，四散于城市各个角落。晚上十二点，所有的火把都熄灭。整个城市再一次被碧绿色和明黄色笼罩。

尔三戈和火麒麟一人拖着一条“死猪”，进房间睡觉。房间很简单，一个很大的地铺，一张小木桌，几张小凳子。今天很累，于是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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