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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住持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旁边几个和尚连忙扶了他起来,他一脸苦相连声道,“怎会如此?”
身为宝林寺住持,他自然清楚这石塔林中的舍利都并不是佛门推崇的功德舍利,否则也不会大费周章往千佛寺求请功德舍利来镇塔,但这也是宝林寺百年传承下来的舍利塔林,那么多的舍利,怎么就会全都消失不见了。
那住持身边一个和尚猜测道,“会不会是被人给偷了?”
那住持摇头,“这石塔盖顶这般沉重,几人合力才能抬动,刚才抬起落下的声响你们也听见了,要偷走这么多舍利,不可能一点动静没有。”
那和尚又道,“那万一不是普通人呢?”
那住持没有再回答他,而是看向了张士乾,“这位道友先前为何让老衲查看石塔?道友已经知晓石塔之中的舍利都丢了?”
张士乾含糊道,“我道家有透物之术。”
那住持点了点头没再追问,张士乾反过来问他道,“住持,最近这两个月里,寺内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不太寻常的事?”
那住持双眸微张了一下,随即摇头,“不曾。”
张士乾看着他的脸,停顿了一下,又问,“那宝林寺内可有…蝎子?”
这回那住持有些奇怪地定睛看向他,“宝林寺位于庾岭山脉之间,蛇虫鼠蚁自然难免会有,道友为何问这个?”
张士乾道,“随便问问。”
“我姓张,名士乾,若是寺内发生了什么又或者住持想起了些什么,可以让人上大庾县彭家找我,我就借住在那里。”
“叨扰了,我就告辞了。”
张士乾又和无觉和尚打了声招呼后便离开了这里,往宝林寺山门方向走去。
那住持看着他的背影喃喃道,“彭家?那个修道的彭老爷。”他扭头叫过来一个和尚,“大庾县里出什么事了吗?去打听打听。”
张士乾出了宝林寺的山门,走在山路上时他对敖羲道,“我觉得那住持瞒了些事情。”
“但我问他蝎子时他的反应又不似作假。”
敖羲回了他两个字,“麻烦。”
张士乾问她,“你说那住持?”
他袖中传出来一声冷笑,“说你。”
张士乾觉得自己被嫌弃得有些莫名,“我又怎么了?”
“我现在准备回彭家,晚饭时还能借个炉火给你烤一只燕鸟。”
敖羲这次没吭声,张士乾回到彭家,彭兆英正一个人坐在花园假山亭的石桌边喝茶,他的脚找了大夫重新包扎过,桌边靠着两根拐杖,看见张士乾就喊他,“张老弟,来,尝尝我大哥珍藏的雨前龙井。”
张士乾走到桌边坐下,彭兆英从托盘中取出一个空茶盏给他倒上了七分满的茶水,“世泽和严冲两人也出门去了,你去了趟宝林寺有什么头绪了?”
张士乾接过来喝了一口,摇了下头。
脚边的铜炉架在火上烧着水,不多时水开了,彭兆英提起来重新泡了一壶茶,茶水泡好,一道脚步声靠近过来,一个留着短须的中年男人走上了假山亭,“我听下人说你回来了。”
中年男人走过来一眼看见桌边的拐杖,皱眉问道,“你腿瘸了?你们又去干什么了?世泽没事吧?”
彭兆英道,“就是为了保护你儿子我才受的伤。”
他转头对张士乾道,“张老弟,和你介绍下,我大哥,彭兆丰。”
这中年男人比彭兆英生得富态不少,再加上并非同母所生,看起来也不怎么像。
几人寒暄聊了几句,彭兆丰也在石桌边坐了下来,彭兆英给他倒了杯茶,他端起来就喝,这茶水彭兆英才刚加上烧开的热水,一口滚烫,彭兆丰嘶得一声眉头眼睛全都皱在了一起。
彭兆英哎哟了一声,“忘了提醒你水烫了,没事吧,舌头没烫烂吧大哥。”
彭兆丰瞪了彭兆英一眼,不太自然地张了下嘴,彭兆英看他当真疼痛难忍的样子,问了声,“真烫伤了啊?”
彭兆丰没好气道,“没有。这两天舌底生了口疮,被你这茶水给烫了。”
张士乾突然道,“舌底…生疮?”
彭兆丰问他,“怎么了?”
张士乾摇头,“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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