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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玺那孩子这么多年,他们虽然是旁人,但也是长辈,这么多不容易,孤独与成长,全都看在眼里。
行骋现在正处于青春期的分水岭,有情饮水饱的年纪,强硬不得。
一步棋要是走错了,后果不堪设想。
“行骋,”
他又开了口,“前提是你得脱离我的视线,才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行骋应了声,本以为就这样先止了,没想到他爸的疑问连珠炮似的来:“你想过以后么?”
“想过。”
行骋说。
“您告诉过我,什么年纪做什么样的事情,我三岁认识他,十四岁喜欢上他,十七岁跟他在一起,这期间是十四年。可是我现在选择了跟他好,那么十七岁之后,到不知道多少岁的期间,就是一辈子。”
以往宁玺嫌他幼稚,老是说他,被闹得想揍人了就问他一句,你几岁了?
行骋一遍又一遍地在心底默默地念。
比你小三岁啊。
……
北京。
宁玺到的时候是上午十点多,落地之后才感觉到了北京的燥热,脱了帽衫拿在手里,出了廊桥上传送带,去取托运的行李。
他站在首都机场的到达口,去看外边儿湛蓝的天空,忽然想起行骋穿着校服的样子,掏出手机准备给他回个电话。
可是拨号的时候,宁玺又犹豫起来,刚刚难受成这样,劲儿还没缓过来呢,到底打还是不打啊,别两个人又隔着手机开始闷气儿,他都快有种冲动想要买张机票再回去。
明天石中高三就开班儿了,今晚指不定要闹腾闹腾,别玩嗨了又给忘了时间……宁玺平时绝对不会这么事儿,但他现在人一在外地,感觉自己孤身一人的,能够挂记的就是故乡的人,一分一秒,一静一动通通都是他。
中午到了学校之后,行骋的电话回过来了,老老实实把今儿早上的事告诉了宁玺,两个人在电话里沉默一阵,宁玺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叔叔就,”宁玺咳嗽了一声,“只收你手机?”
行骋抓住了属于他的重点,凶神恶煞地叨叨他哥:“你感冒了?走的时候套那件衣服是不是给脱了,北京冷么,还是飞机上空调开得低,毯子没要一张么?”
宁玺头都大了:“不是……你先跟我说,叔叔就只收了你手机?”
行骋答:“对啊。”
被踹了那么一狠脚的事儿,半字不敢提。
宁玺还算了解他们家,“没揍你?”
“没,我妈还说我带坏你,倒是被拧了耳朵。”
行骋一提这就隐隐约约有些肚子痛,心想周末有空还得去医院看看,别给踹出毛病来了。
“学弟,前面得拐弯儿,别光打电话不看路。”
宁玺那边忽然出来一个男声,听得行骋一愣,直接问他:“谁?”
“学校里来接新生的学长,”宁玺说,“他带我去宿舍楼。”
铺天盖地的烦躁突然就如潮水一般席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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