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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二章 寒门无德（第1页）

一秒记住【xiaoyanwenxue.com】精彩无弹窗免费！此人这一声喝，令得孟由身上聚齐所有人的目光，便是许多士族中人也暗暗诧异，虽然孟氏兄弟对科举制度也是持反对态度，却也坚决表明了不参与他们与豫章王之间角逐的态度，没想到最后孟由还是加入了进来，

只是也不知是长史梁奉与治书令王孝贤两人设计的，还是孟由自己选择的加入。

杨毅的眼神也随着群臣的目光投向孟由，他知道以孟由的脾气，如果真有人自首，他是不会置之不理的，看来这一条证据链要被他们补齐了，接下来才会是战斗最激烈的时候。

孟由见那人叫到自己，终是叹了一口气，起身朝豫章王杨毅伏拜道：“豫章令臣由敬拜大王：今晨确有一人向臣自首，言己为私利，偷观考卷，并摘录下来，私售考生，今幡悔悟特来伏罪；此人乃豫章县衙一仆役，确有作案之机，然臣未及查验，不知其言真伪，故不敢先报于大王，望大王恕罪！”

“无妨！”杨毅也轻叹一声，挥挥手道，“此人现在何处，可否取来一问？”

“诺！此人现正看押在豫章大牢，臣这便命人将他取来。”孟由答复了一声，便唤了一名传令宦者，吩咐他径往豫章令衙门传讯去了。

既然士族群臣准备得如此妥当，杨毅都懒得挣扎了，那名自首的县衙仆役还没到时，便下令宦者令张让，将封存在王宫中的考卷尽数取来拆封，分与殿内群臣，令其自行查验考卷去了。

事情也果然不出杨毅所料，那名县衙仆役来了以后，非但对窃卷之事供认不讳，还能背出所窃之卷上面的题目，以及说出当初孟由藏匿试卷的位置，生怕不能证实自己之罪一般。

对于杨毅所说的死罪，他依旧表示愿意伏法，也不知是被士族许诺了什么好处，竟值得他将身家性命弃之不顾。

至于题目与实际考题不符一事，那仆役也只是表示，或许是自己过于心焦，看错抄错了的缘故。

在众多士族臣子的刻意努力之下，花费了足足一天的时间，连吃饭都留在那延平大殿之中，终于还是在数十万份试卷中找出了千余份所谓“雷同”的试卷，即便这些“雷同”在杨毅看来，实在是无稽之谈，但也并不妨碍群臣将其作为理由，请求杨毅对这些考卷所属之考生进行调查。

既然士族有心多劳，杨毅也不好辜负他们一番苦心，便同意了他们严查的要求，甚至还“贴心”地下令，命群臣皆可自查，只要能找出泄题证据的，都可以亲自上报给他。

群臣自是欣喜领命，便各自挑了目标准备“大展拳脚”，一时间大殿之上再次陷入了一片宁静。

“大王！”忽然之间，一名八百石中大夫开口道，“臣今日阅卷足两万余，确发现一件蹊跷事，不敢隐瞒大王：臣察觉，所有疑卷，皆为寒门所作，臣不知其由，惟大王断之？”

“回禀大王，臣所阅卷中，亦是这般状况！”

“臣亦回禀大王，臣处状况与二公相同！”

…………

那名中大夫答话以后，大殿之中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回奏声，一个个都在声称，自己手上查到的疑卷都是寒门士子所作。

这一阵阵声称之下，豫章王杨毅与王太傅蒙伯如都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而隐匿在群臣之中的内史令黄清儒则是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图穷匕见，这些士族臣子们终于要将真正杀招寄出来了！

稍作混乱的讨论之后，长史梁奉脸上闪过一丝胜利的笑容，然后恢复到原本神色，朝杨毅一拜道：“回禀大王，臣已粗作计数，臣等共察疑卷一千七百五十一份，其卷属者，尽是寒门出身，无一士族子弟！”

梁奉话音刚落，便有一人高声叫嚣道：“彼等贱门士子，皆是乡野匹夫，安知礼义尊大！此科举一试，便令其现形矣，吾等耻与之为伍！”

又有一人也跟着叫喊道：“寒门此举，实藐视天威也，臣以为豫章有之，天下皆有也，当奏报天子，使教天子勿为寒门鄙夫所蒙蔽也！”

杨毅冷眼旁观，还未及开口，梁奉便制止群臣道：“诸公稍歇，无使臣等失仪君前！”

待朝臣之间吵闹停下，梁奉这才朝杨毅拱手道：“大王，臣有一眼，欲问此窃题之人，愿乞大王允准！”

“卿问便是。”杨毅淡淡地答道。

“诺！”梁奉再拜，然后朝向那名仆役问道，“窃题之犯，我且问你，你可曾记得向你购题之人，皆是何等出身？”

那仆役微仰着头想了想，然后结结巴巴地答道：“大人……大人恕罪，小人记不得许多人，但瞧那……瞧那打扮，应是寒门子居多，士族大人们……瞧……瞧不上我等，哪会来寻我买什么考题……我……我是听说有寒门学子打听……打听考题……才一时鬼迷心窍……窃……窃题的。”

得了这话，梁奉志得意满，一转身便朝着杨毅拜道：“长史臣奉再拜，恭奏大王：此案水落石出，题遭泄露，皆因寒门无德！愿乞大王上奏天子，废止此政，拯天下于水火，挽社稷于丘墟！”

“愿乞大王上奏天子，废止此政，拯天下于水火，挽社稷于丘墟！”群臣同拜共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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