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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第2页）

容落云说：&ldo;杀了我爹娘，对吗?&rdo;

灯火不甚明，但也知孟霆元的神情几何，他走近些，迈上台阶走到孟霆元的面前，然后压着嗓子说：&ldo;我一早就知道了，十七年，你瞒得我好苦。&rdo;

孟霆元道：&ldo;小蘅，我、我并非有意瞒你。&rdo;

他的声音颤得厉害：&ldo;我怕你报仇，定北侯乃忠良之臣，为国，为边关的百姓，都不该丧命于私怨……&rdo;

容落云问：&ldo;还为你自己，是不是?&rdo;

孟霆元难以否认，但想要辩解：&ldo;当年我也只是个孩子，如此做主的，是我的母妃。&rdo;他看着容落云的眼睛，遗憾而自嘲，&ldo;待我明白时，也已经是个会计算利弊的人了。&rdo;

对错其实难断，世间的事与墨染宣纸不同，非黑未必即白。如今霍钊已死，恩仇已清，也没什么掰扯的意义。

&ldo;罢了。&rdo;容落云说，&ldo;你要图大业，仁德才干是根本，若有，临风自然会帮你。&rdo;

孟霆元追问：&ldo;你既已知当年事……仍喜欢他?&rdo;

又是&ldo;喜欢&rdo;这个词，霍临风问的时候，容落云慌着反驳，此刻孟霆元来问，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回道：&ldo;是，喜欢极了。&rdo;

孟霆元犹如寒蝉将死，灰败着，眼角蓦然飞红。容落云上前一步，帮其拢紧衣裳，趁势问：&ldo;你我分别时不过孩童年纪，这些年不曾相见，你的情意从哪儿生的?&rdo;

对方明显一僵，他又问：&ldo;朝暮楼照顾姐姐的婆婆，原是宫中伺候你的嬷子，这些年，她暗中监视着我，做你的耳目是不是?&rdo;

孟霆元解释：&ldo;并非你想的那般，只是告知一些关于你的琐事，衣食起居，每年，每年……&rdo;

他陡然泄气：&ldo;每年传一幅你的画像。&rdo;

容落云松开手，似怜也似恨：&ldo;你活得累吗?&rdo;

孟霆元眼角的红润落下：&ldo;皆是我的报应，若非我当年不听太傅的话，为争宠爱锋芒毕露，也不会害得你家破人亡。&rdo;

他才是元凶，从来未说破罢了。

俱已厘清，容落云后退两步，转身沿着围廊朝回走，夜色凉如水，回到蛰园时面颊都是冰的。

他又轻手轻脚地进屋，到床边，扶着床沿翻身至床内。

容落云往锦被中钻，挨着霍临风的身躯取暖，倏地，蹭住霍临风的脸颊，竟是与他同样的温度。只能说明……对方也刚从外面回来。

跟踪他，偷听他说话，眼下还在装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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