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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8 三人小聚（第2页）

话讲到这里已经很明了了，只是……淳于霆皱着眉头问：“白狼干啥和你说这些？”

孔雀嘴角抽动，最终化为一丝苦笑，索勒却替他答道：“白眼狼是故意说给孔雀听的，他在警告孔雀，如果不听话，老日逐王就是他的下场。”

淳于霆挑了挑眉，他是真没往这方面想，毕竟在他面前的孔雀鲜有狼狈的时候，怎能被人这样打脸呢？他有些尴尬地朝孔雀笑笑，刚要赔礼，孔雀却淡然笑道：“无妨，做人质的，当了俘虏的，受得的罪多了，这算啥！说正事，右贤王和先贤禅，白狼只能选一个，所以三族不可能同盟，不然日逐王部其他酋长族长也不会干的。当然，白狼的野心不小，就算不结盟，他也不会放弃右贤王，所以，结盟不会，帮忙是没问题的，草原人对恩情看得比较重。”

这样说就比较明了了，淳于霆点头道：“我马上知会郑吉，看清关系，知已知彼，兵力也好部署。”看向索勒，他问：“你们呢，去玉门见索太守和郑吉？”

“我不去玉门，车师是他们的事，我们要去楼兰。”索勒道。

淳于霆皱着眉摇头：“楼兰在通缉孔雀，你也是上了必杀单的，你……”

索勒摆了手示意淳于霆停话，然后手指故意晃晃，中指那颗指环异常的醒目。

“你……拿来我看！”淳于霆不等索勒答话，已经伸手上前抢了过来，拿在手中细细观看，一边兴奋地道：“早就想看看这玩意了，一直没机会，乖乖，你这……真的是……”他不敢置信地看向索勒，结结巴巴地道：“金……金的？”

这世间黄金卧虎环只有两只，分别在天子和霍光手中，几年前傅原子拿过来过，这一回竟然是索勒拿出来。

淳于霆激动得眼都泛光，那兴奋劲不比得意洋洋的索勒差，叨唠着：“乖乖，真的是金的！我以为你就是个青铜，真没想到啊！”

索勒嘬了嘬牙花子，又开始嘚瑟起来：“小爷这几年在长安，你当只天天溜狗玩啊？行了行了，看够了没？看够了快还我，看坏了你可赔不起！”

“切，小气！”淳于霆把指环还给了他。玩笑开够了，他正色问道：“需要我做什么？”

黄金卧虎环可杀王侯，反叛的楼兰王艾尼亦在此列，所以他们去楼兰的目的不言而喻，无条件提供服从本就是地方官的职责，更何况他们之间的关系。

收回指环，索勒问：“你方才说楼兰不太容易夺，这几年变化很大？”

淳于霆点头：“艾尼坐上王位第一件事就是把名字改了，叫“安归”，现在楼兰住了很多匈奴人，还要两族人相互通婚，匈奴人帮忙驻守，所以楼兰军一半都是匈奴人了，战斗力不可同日而语。”

索勒不屑嘲笑：“你怕啊？”

“我怕啥？打仗咱还怕匈奴人？”淳于霆白了索勒一眼，接着道：“都说了艾尼改名叫安归，他在那边说安心归顺匈奴，在咱们这边就说安心归顺大汉，大阏氏乌珠还把自己唯一的儿子送到长安当人质，被截的汉商汉人都是被“沙匪”杀的，和楼兰也没有关系，又没有把柄，怎么动楼兰？总不能因为帮流亡王子夺王位吧？西域诸城邦都看着呢，我们不能出师无名啊！”

淳于霆说的不无道理，但他说完又觉得自己这话有些对不住孔雀，有些尴尬地朝他眨了眨眼，刚要说话，孔雀已摇了摇头，示意他无事，这却让淳于霆更加过意不去。人家孔雀跟着索勒回来，不就是为了报仇的吗？自己这话说的，实在是太欠考虑了。

孔雀呢，这几年经风经雨，在白狼那边做人质时什么难听的话没听过？罪也没少受，哪里像他说的那样轻松！所以淳于霆的话对他而言，根本什么也不算，更何况本就是无心所说，但淳于霆貌似很介意，这也符合他的性格，孔雀有心开解，却又觉得无益，只好装作没看到。

索勒哪里注意到他二人的动作，他现在想的是淳于霆说的话，‘师出无名……’

“哪里会师出无名？”索勒想到就说，正好化解了二人的尴尬，“谁也不是无知小儿，更不是傻子，那群沙匪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次次劫持汉商，还次次杀人？西域诸邦都知道，就是要看我们的反应，若我们再不行动，恐怕到时杀我们的就不止一个楼兰了。”

淳于霆认同点头，问：“那你打算如何？”

索勒轻声道：“不妨学学当年傅元子对莎车！”

他这一说，淳于霆和孔雀都露出了然的表情，不过淳于霆马上道：“莎车和楼兰不同，恐怕唬得住前者，楼兰却是匈奴人乌珠说了算的。”

索勒一摆手，无所谓地耸耸肩：“先干了再说，你给我物色商队，要快。”

“你现在快马加鞭去阳关，明早在阳关等着一起出发的商队有的是。”淳于霆接着补充：“现在汉商多结伴走，还请了西域人护队，你只能看看有没有落下的商队了。”

“行，那准备一下，我们现在就走。”

淳于霆乍舌道：“你还真走啊？这么快？”

“当然，我急！”索勒已经站起来，孔雀和淳于霆跟着起来。索勒在说正事的时候，表情是不一样的，二人跟他多年早有默契，知他现在身份不同，必定有不告知的“秘密”。

“明后二日，最迟第三日，使者就会带令过来，你通知我阿爷和郑吉回来吧，还有，你赶紧物色一两处地方可以盖房子住人的，我家大人问起来可做个参考，我们索氏一族要迁过来，估计以后世世代代都要在敦煌了。”

淳于霆一愣，点头道：“我明白了。”索氏被桑氏牵连，宗族要人关了几年了，这回终于定了下来，看来人没什么事，只是流放敦煌，与其他氏族相比，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索勒伸个懒腰，朝孔雀道：“准备准备，一刻钟后咱们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