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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勒当然是非常高兴,父亲不在这里,姿势也不用拘谨,他舒舒服服的半躺着,一边道:“你在过道整整坐了一天,也不见过来找我,怎么就想了?”
说归说,他示意对方过来坐,好方便聊天。
阿干达坐在地上,与索勒一边高,从索勒的角度看更显得他的脸大,五官整体都变形了。这家伙听索勒这样说,咧着血盆大嘴,有如铜铃大的眼睛却发出受了委屈的孩子似的光芒,道:“我也想啊,可那么多人,我根本就离不开啊,等晚上都霄禁了你又睡了,我只能走了。”
“来长安可过得惯啊?你家大阿姐可好啊?”一想到那个质仆地叫着自己是“舒屋儿子”的壮阿姐,索勒心里就泛着热气。
“恩,挺好的!”阿干达点头:“我们姐弟都改了名,我叫苏达,阿姐叫苏启,她和你们当地的汉人成了亲,生了娃娃,在家奶娃子,不然早过来看你了!”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索勒兴奋地道:“来,说说在长安遇到什么好玩的事了?”
阿干达在长安一直拘着自己的性子,他知道自己长得高模样吓人,更不敢放声说话,现在没有外人,也就放开了嗓子和索勒聊了起来。
两个人这一聊就一个时辰过去了,透过阿干达,索勒也知道了不少金家兄弟不会说的事,于长安,也有了一些新的认识。
比如“巫术”之说并没有随着执金吾的案子破掉而结束,反而说成“官府为了敷衍了事,糊弄百姓,故意说成那样。”宫中赵美人的死被说成“霍家行凶”,对于皇帝总是得病,百姓传言“被人下了巫蛊。”,还说到了“真龙显形”。
“真龙显形?”索勒问道:“怎么个显法?”这大冷天的,也没有雷电,怎么弄成“龙”?
阿干达想了想道:“听说是从尚冠里一直到戚里,所有的水井啊,那井台上都有龙的痕迹呢!”
“啊?井台上?”索勒边问边想,那井台才多大?就算戚里和尚冠住的人都是权贵,有的是钱,但是井台就是井台,能大到哪去?
“是啊,井台!”阿干达瞪大眼睛,颇为神秘地小声道:“听说有的井台发现了龙鳞,有的井台上有龙的脚印,还有的说他们看到了龙飞走呢!”
“飞走?乖乖,厉害啊!”索勒被勾起了极强的好奇心,恨不得赶紧去看看,只是他还未动,身体传来的不适就已经制止了他的动作。
他只好躺好,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今日早晨。”
“早晨?”索勒想想,今天还真没见到傅粒子,看来他是奔着“真龙”去了,估计一会儿就得过来。
“索勒,你知道吗?”阿干达吸了吸大到变形的鼻子,整个山根都在动,露着两个巨大的鼻孔,竟像是山洞一般,索勒看着就想笑。
他憋着笑问道:“我知道什么啊?”
“我一直听说句话,不过,已经好久没有人说了,今天又有人说了!”阿干达的舌头还是有些僵硬,说出来跟逛口令似的。
索勒耐着性子问:“说什么?”
“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也许,你听过……”阿干达还在饶。
索勒是真听不下去了,赶紧截道:“哎哟,大哥,您就说吧,急死我了!”
“他们都在说‘真龙现身,天子易位’!”
“胡闹!”索勒不屑地道:“易不易位,他们说了算吗?以为自己是谁啊?”
“不是不是!”阿干达直起身子昂起头,看了看窗外,见没人才转回脸庞靠在索勒耳旁,吹着粗气,悄声道:“我是听他们说,现今这个天子本来不是天子命,所以坐上去就三天两头病,说是让那个真正有天子气的人给压的。”
“谁啊?”索勒心中想到一人,但没有吱声,只问阿干达。
“就是巫蛊之祸死的那个太子的后人啊!”阿干达一本正经地道。
索勒翻了个白眼,心说,我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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