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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 水中娃娃（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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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自破墙穿出去后，立刻听到了水声。

别看只有一面墙，城内与城外温度就有不同，城外有风有水，温度起码比城内低三四度。

轮台的这条河是一条古老得连孔雀都叫不出名字的河流。曾经很大，也曾经彻底干涸，现在能有水是汉人到后，引水入渠修缮的结果。

火把在城外被风刮得扑扑簌簌的，时明时灭，作用不大，还好眼睛适应了黑暗后，勉强可以看物。

孔雀在心中想着，如果是自己逃离，会选择哪里呢？这样想着，他朝前走去。果然，没有走多远，就看到地上有衣物，然后，便看到躺在地上的人。

孔雀摸了摸，人已经凉了。他只好继续前行，这一路一直到河边，大约有七八具尸体，都是一刀毙命，下手就为杀人，非常利索。

船？孔雀再细看，果然河边飘着船，他忙跑去一看，船上有三具尸体，二女一男。一条粗绳系在船尾，那个男人倒在那里，双手还抓着绳子，保持着要解开的动作。

孔雀摇了摇头，心说只差一步，他们就有活的希望，可惜……“谁？”

孔雀只觉船只微微一晃，水面上好像露出一个小孩头，转瞬间又宿了回去。这看起来有些恐怖，但孔雀是不信鬼神的，他喝问的同时，已经利索地趴在船梆上观瞧。

水面很静，偶有杂物飘过，比如芦草，枯枝之类的，看不到别的。孔雀突然出奇不意地伸手到河中，往下一捞，感觉碰到了什么。

他全力一拽，“哗”地随着水花四溅，一个小孩从水中跃出……

城内，索勒或拖或拽地，将尸体一具具的摆放好。每一具他都要摸一摸，确定是否还有救，可惜让他失望了，没有活口。

数了数，男女老少，大人孩子，百姓士兵，还有校尉赖丹，一共二百四十二人。索勒并不清楚轮台城在册人口有多少，只记得是二百左右，不过，这次随赖丹前来的还有几十位扜弥国的男子，都是知道自家的太子回来了赶来敦煌投奔的。

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孔雀身上，也许他那边会发现一两名幸存者。

尸体都已经清理完，两个婴儿都是头直接被砍断，他仔细对比了帽子和衣服，将他们的小头和身体放在一起。

索勒来到赖丹身旁，赖丹身上都是黑乎乎的，不用看也知道肯定伤口不少。

而这群战死的士兵里，有不少西域男子，他们应该就是扜弥国仅存的男人了。投奔自己的太子，赖丹不走，他们宁死也绝不后退！

索勒蹲下去，看着赖丹圆睁的眼睛，伸出手为他阖上，他开始寻思。

赖丹是不会轻易言败的，这么多伤说明他和敌人厮杀过，可为什么这里没有任何敌人的踪迹？难道他们已经厉害得不会被伤到任何皮毛？还是因为时间上充裕，已经被同伴带走了？

扯下一块内里的衣角，索勒正打算为赖丹擦拭，忽觉上方有身影闪过，他余光一扫，原来是孔雀回来了。他正要继续动作，突然感觉不对，又抬头望去，果然，孔雀的怀中好像抱着一个……孩子？

是孩子！看身量有七八岁。这孩子虽然一动不动，可是看身体的弯曲程度不像是死者，况且孔雀也不会随便抱着一具死人的身体回来。

索勒眼前一亮，立刻起身，大步就窜了上去，急问道：“这孩子怎么了？还活着吗？”

“还活着！”孔雀急急道：“快找间屋子，这孩子已经冻透了！”

索勒一听，立刻带着孔雀就近找了间屋子。一进去，孔雀赶紧把孩子放在榻上，然后快速扒下他冰凉的衣服，再用毛被里三层外三层的裹上。

索勒去找干柴烧火，等了一会儿，屋子渐暖和起来。孔雀这才打开毛被，为这个昏迷不醒的孩子揉搓身体，他的身体冰凉僵硬，这样摩擦可以生热，为的是让他的血液动起来。

索勒走过来问道：“有伤吗？”他已经净过了手，准备帮忙了。

孔雀摇头道：“没有发现外伤，你擦擦他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