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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 童仆都尉（第2页）

索勒也摆出一付求教的好学生脸，淳于霆这才道：“是头雄狮，是百戏团带来的，就是那个莱茵古儿。当初，他们要带狮子进城，我们就怕出危险，拒绝了。当时还好拒绝了，他们把狮笼就放在三危山，结果一天风大，笼子掀了，狮子跑了出来，见人就咬，我当时听到信带队往这边赶，眼睁睁看着狮子咬出一条血路出来，它要往山里跑，结果那个刀疤脸窜出来，我看他提着大刀，几下就把那头狮子砍倒，等我赶到那，狮子已经断气了。”

“哦，几下就把一头雄狮放倒，确实厉害！”索勒点着头，目中带着赞赏。

“所以没有人敢惹他！”淳于霆语重心长地道：“他们住了这么久，估计觉得宝藏之说太过虚幻，还不如劫些大的商队实惠，回安息也好有个交待，所以必是穷凶极恶的，我还是建议你带一队人马过去。”

索勒摇头道：“来不及了，天马上就要黑了，他们再厉害也不敢和汉军直接斗，我带着人马过去，他们就会藏起来。到时我们在明，他们在暗，更不好对付！再者这一路向西，各城邦都是和我们结盟的，我们要保护他们。刀疤脸要是一路劫过去，不知要死多少人，那些大商队也都有汉人的。”

淳于霆默然不语，他当然知道索勒说的非常正确。自博望侯张骞打通西域后，越来越多的城邦选择与大汉结盟，通商通婚，为臣为民，而敦煌众将也肩负着保护这些城邦国及子民的责任。但刀疤脸的实力不可小觑，只有索勒和孔雀两个人，他真的不放心。

索勒拍了拍他的肩，宽慰地道：“放心吧，我在暗他在明，我的本事你知道，孔雀的本领不逊于我！全歼未必，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再趁乱废了刀疤脸，剩下的不足为惧，放他们归去。”

“来！”索勒一伸脑门，道：“顶牛！”，淳于霆往前一步，两个人额头一碰，真有如力壮的公牛相遇般，煞气腾腾！

孔雀看他们这个动作，不禁讶然。这是西域汉子的动作，叫作“顶牛”，源于公牛之间的战争。后来因为玩的都是自己人，慢慢地就演变成家人为出征的战士送行的仪式。他没想到汉人也学到了这个，竟然入乡随俗的进行起分别的仪式，估计也是欣赏种热血吧！

索勒翻身上马，孔雀立刻随行，两个人夹紧马腹，于昏暗中向西北方向急驰而去。

天渐黑，今夜，有星有月有风沙。

从敦煌离开向西只有两条路可通西域的诸绿洲城池，在这两条路上，有军事眼光的武帝命人设了两道关，阳关和玉门关。

刀疤脸走哪边？阳关那边因为有白狼的兵马捣乱，郑吉所带的精兵全部驻守在那里，哪个傻子也不会笨到往阳关那边去抢劫，就算万幸从小道穿过阳关，还有碰到白狼的危险，倒时再让白狼来个黑吃黑，就太郁闷了。

所以，刀疤脸肯定带着他的安息队伍往玉门关而去。所谓玉门，是因为此关此路是往中原送玉石的必经之路，因而得名为“玉门”，往来皆是大商队，甚是有钱。

每年春秋是走商的旺季，都有汉兵沿途驻守，夏天沙暴无常，商队甚少，汉兵也就撤了。但总有想着“富贵险中求”的商队依然往来在这条路上，他们便是安息的刀疤脸阿里苏克的目标。

索勒与孔雀都是沙漠中常来常往的熟客，太熟悉这里，从敦煌到玉门，将近三百里，其中有一半是荒无人烟的沙海。

两个人到达沙漠地带便放慢了速度，细心留意着四周。清冷的月光将金黄的沙海映成一片银色，四下除了风声，什么也没有。

不论是索勒还是孔雀，都很熟悉沙漠中的各种声音，哪怕是刀子隔空划过，更甚者布料在风中的“猎猎”之声，他们都能听出来。

可现在，眼看着荒漠已走过一半……，孔雀偏头看向索勒，问道：“那个阿什拉没有骗你吧？”

索勒摇头，十分肯定地道：“他和葛立木不同，他是典型的“拿人钱财为人消灾”的人，这也是为什么葛立木信他的原因。”

“那就是这对安息人没见到商队，自己走了？”

孔雀说的不无可能。刀疤脸是冒充安息商队来的，他依然可以乔装成商队回去，玉门关夜里闭门，但对于夜行的商队，一向是睁一眼闭一眼的。

“再往前看看！”索勒双腿夹紧马肚，曼陀罗得了信又跑了起来。

不知何时，月光被薄云拢住了，视野的前方像起了雾般，白腾腾的。不过，这里可是沙漠，没有水分的地方怎么会起雾？那只能是，扬起的沙！

沙漠同大水一样，都是无风三尺浪，只不过一个是水浪，这里是沙浪，但这“浪花”也太大了！索勒紧皱着眉头，心说难道刀疤脸知道自己要偷袭，来个回马枪？还是被他劫道的商人在逃命？

两马匹齐头而立，索勒与孔雀都已握紧兵器，严阵以待。很快，前方出现了快速奔跑的马影，于黑暗中忽隐忽现，有如幽灵一般。

偏在这时，月亮从云中挣扎着跳了出来，天地间一下由黑转亮，索勒也终于看清了对面的人影。

这彪悍矫健的黑马，马上人非常统一的姿势与着装……

这不是西域商人，也不是安息人，他们更不是普通的战士，他们是……

索勒脸色微变，低声道：“童仆都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