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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幸到底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她现在不禁也迷惘起来,想到高文轩对自己依旧未能忘情,不会是文轩哥哥为了替她出口气而强行要安幸堕胎吧?安幸再不好,也不能如此枉顾一条小生命啊,文轩哥哥糊涂啊,再想想又不对,安幸怎么会说出自己仍是处子的话?
宇文泓看到她的神情变了又变,看来是在想安幸说的那几句话,遂伸手揽紧荀真的柳腰,在她耳边低语一句,“别想得那么多,你现在怀着孩子不能忧思过重。”看到她眉头舒展,这才放心下来。
回头看向柳太后,“太后,安幸还真的是小孩心性,你放心,高驸马那儿朕自会过问,安幸不也是朕的皇妹吗?其实真儿说得又何尝不在理?”叹息一声,回头望着柳太后,“太后,元圣皇后那儿朕会亲自去祭拜为太后说清楚为难之处,先祖母只是有所误会而已,太后无须为此有负担。既然你是如此维护皇室的名誉,朕也不好害得太后被人指责言而无信。现今看来太后的病体似乎康复了不少,朕命人再做准备送太后往皇陵,朕并不因太后不是朕之生母而薄待你。”
柳太后本就被女儿气得够呛,现在更是差点要吐血,好哇,这两人拐着弯送她出宫,她偏不如愿,表情一缩,唉唉叫起来,“啊……我的头好痛……”
柳晋安也赶紧安抚道:“太后娘娘,您的凤体又违和了?来人,宣御医……”
宇文泓上前用只有那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太后,柳相,好了,不用装了,你们在弄什么伎俩朕都清楚,既然不想去皇陵那就给朕安份点,不然朕一定会强行送你到光陵去陪伴父皇。”
柳氏父女都惊愕地抬头看着宇文泓那清冷的面容,这年轻的帝王不是开玩笑的,柳太后不禁咬牙威胁道:“你不怕别人说你不孝?”
“哼,太后,你太小看朕了,不管你是有病还是没病,朕要你走,你自然就得走,记住,你并不是朕之生母,天下人都知道你不过是继母而已,朕敬你,你就还有好日子可过,朕若不敬你,了不起就担几句闲言碎语,好好地想想朕说的话。”宇文泓这回不留情面地道,转身扶住荀真的手,眼角斜睨了一眼太后发白的脸色,“太医院听令,好好地为太后治病,若是痊愈了,那就遂了太后之心愿前往光陵吧,若是仍然凤体违和,那就在慈宁宫好好地养病。”
一会儿后,他又道:“孙大通,传令给张三久,派侍卫到慈宁宫前来值守,不许闲杂人等进来打扰太后休养,至于外人的求见,每月一次即可,多了不利于太后养病。”
柳氏父女都倒抽一口凉气,柳太后的脸色更是铁青,这小子竟想将她软禁在慈宁宫?“皇上,你不能这样做?哀家乃你继母,依例也是……”
原本正被宇文泓扶着离去的荀真回头看向柳太后那发狠的脸,对着这柳氏父女,嫣然一笑,“太后,这正是皇上对您的孝心,好让您能安心养病,您怎可以不接受呢?柳相,娘娘要静养,你还忤在这儿岂不是有碍娘娘的凤体康复?”
柳晋安被荀真这样一呛声,握紧老拳,如果硬要留在慈宁宫,那就是提前与宇文泓翻脸,这正是中了他的下怀,他可不能大意失荆州,起身看着女儿道:“娘娘还是安心养病吧,荀总管事说得对,老臣在此只会阻了娘娘凤体的康复。”
“爹,你……”柳太后没想到父亲会这样说,忙惊喊了一声。
柳晋安暗中朝她摆摆手,现在还是暂时忍一忍,他们既然用了一次元圣皇后的名义,就不能寻到时机再用一次吗?总有能翻盘的机会,只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柳太后看明白父亲的暗示后,遂不再做声,倒头就躺在床上嗷嗷叫。
宇文泓一看这对父女不再争辩,冷哼一声,看到御医正狂奔进来,“还不快点去给太后看病?”
一众御医都忙不迭的点头。
缩在寝室外头的黄珊看到寝室内争斗不休,不敢出去招惹是非,看到宇文泓与荀真离去,这才敢现身踏进寝室内,太后这处境看来也极其不妙,但是想到在这么不利的情形下她仍能赖在宫中不去皇陵,可见柳太后仍是有所依凭的,自己努力了这么久不能就这样功亏一篑,遂掐了自己一把,哭道:“太后娘娘,您的凤体好些了吗?臣女早就想来看望娘娘了,只是不好现身……”
外头正引颈张望的朝臣看到皇帝扶着荀真出来,微微看了眼皇帝扶着荀真的手,忙缩回头给皇帝行礼。
宇文泓看了眼这群被柳晋安唤来的朝臣,其中并没有荀英、严翰、唐崇礼等人,只是一些素日里左右张望的人,淡道:“太后的凤体已经好了些许,大家都散去吧。”亲自扶着荀真坐上轿辇,“你有孕,要当心些。”
荀真笑了笑,“还好,皇上不用操心,元圣皇后的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我们的皇儿,所以皇上无须忧心妾身。”
“过两日朕携你一道去给元圣皇后上香,她一定会理解朕之抉择。”宇文泓笑着松开扶着她的手,转身坐上皇辇,这才在朝臣的跪拜声中离去。
等皇帝走远了,那些臣子们都面面相觑了几眼,很快就作鸟兽散,今儿个发生的事情堪称诡异,初始被卷入柳太后的圈套中,被她挟着走,后来荀真那一搅和,帝王又那样说,渐渐觉得自己今日这一趟是来错了,而且柳太后的司马昭之心他们也隐隐能感觉到,这才纷纷赶着在皇帝的后面离去,并不与柳相碰面。
跟在宇文泓帝辇后的荀真回头看了一眼急匆匆离去的朝臣,嘴角一勾,回头坐正身子,柳太后就算不去光陵,也不能由得她在此作威作福。
张三久带来的侍卫也尽快地守在慈宁宫的几个出入口,禁卫军身上的铠甲由于奔跑得急促而发出声响,这让慈宁宫里的柳太后心里更为烦躁,不去光陵了,却陷入了这种形似软禁的局面,不由得大骂出声,“可恶。”
回到了华龙宫,宇文泓扶着荀真下辇,看了看天色尚好,扶着她往宫殿后的小花园而去,“前儿找御医来问清楚,说是要你多动动,往后才好生,走,今儿个得闲,我陪你散步。”
荀真有点哭笑不得,看了眼自己仍平坦的小腹,轻捶他的肩膀一记,笑道:“你这样子给人看见了,还以为我明儿就要生了?现在孩子连成形还没有,你就搞得这么紧张?又是扶又是散步的,给人看去听去岂不是要惹笑话?”
“谁敢笑话?”宇文泓低吼了一句,掐了掐她的俏鼻梁,“你这丫头,我看是你想笑话吧?”
“你怎么知道?”荀真一脸轻松地道,“还有我都要当娘了,你还丫头丫头地叫,都是二十岁的老姑娘了,哪里还是什么小丫头……”看了眼花红柳绿的春景,一眨眼她在这宫里已经过了有十数个年头,顿生无数感慨在心中。
宇文泓轻揽她的腰,在她耳边低语调笑一句,“真儿,你确定你还是姑娘?”早八百年前就不是了。
荀真回头不满地瞥了他一眼,轻哼,“你倒清楚?”
“我不清楚那谁清楚?”宇文泓笑着在她腰上掐了一记。
荀真忙按住他的手,嗔道:“别闹了。”看到他似笑非笑地收回手,脸上一红,这厮八成在想些见不得光的事,改而握紧他的大手一同倘佯在春日里。
半晌,她才道:“对了,柳太后这人实在不容小觑,我是怎么也没有料到她居然会扯出如此荒诞的方法以逃避履约去皇陵,有一就有二,她尝到了甜头一定不会就此罢手,泓哥哥,我们不得不防。”虽不满但她并没有多少懊恼的感觉,毕竟柳太后这招真的在她的意料之外。
宇文泓却是笑道:“真儿,不用担心她再来这一招,她如果还敢再用,自有法子去治她,到那时,她想要不出丑都不行。”此时他的眼睛微微一眯,最好柳太后见好就收,这样她还能保留一点面子。
荀真却有些狐疑地看着他,“你说真的还是假的?若是有法子,今儿个怎么被她牵着鼻子走?想到我就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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